第869章 那就苦一苦百姓吧 (第3/3页)
省着点也就够用了,说不得还能剩下点。
回来的话,你是朝廷吏员,驿站也是要管饭的,一路上开销不会超过五块银元,
这一去一来,至少也有二十五六块的差价。
还有两个菩萨蛮到了咱这,县里、州里甚至是省城天津府都有人求购,一个就是至少三十块,两个六十块。
这么一算,只要自己去交割,一个人就是八九十块银元的利润。”
叶巡检把帐给李成杓他们算清楚了,然后提高声音喊道:“只要你愿意去,回来每人上缴四十块银元就行,其余的老子不管。”
李成杓心里升起了一点不满,叶巡检这是把他当成了什么也不懂的傻小子呢。
押解路费五块银元,呵呵,怀安县是个人口只有十一万人的小县,就算朝廷和省里能拨出一部分钱粮,但落到县里能有多少。
这次一走就是上万人,光是押解路费就要五万银元,你把怀安的知县大人卖了,他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至于路上驿站供给饭食还只收三成的成本,这确实是皇帝陛下的仁政,但下面的官员可不都是好官。
层层过手,个个沾油,等到了驿站,就那点驿卒,还要供过往的官员歇脚,大概率迁移的百姓是吃不上驿站饭的。
最多到了缺人的甘肃,以及往西的安西使司,汉人到了就是宝贝疙瘩的地方,能得到一些饭食。
所以路上肯定还是得靠百姓自己的钱财粮食挺到安西使司去,衙门里面发的那些钱,也就够押送的吏员、役夫三五个人的伙食费。
唯一的收益,就是辽藩给了三十块银元和价值六十银元的两个菩萨蛮。
但这玩意也相当不稳定,因为菩萨蛮也有高矮胖瘦美丑健康与否,以及听话的和不听话的区别。
这漂亮的,苗条的,听话的肯定值钱,一个三十块只多不少。
但那些长得一般,脾气还大,身上有羊骚味的,恐怕二十块也不一定卖得出去。
加上有些身体不行的,搞不好还没带回神州赤县就死在半路了,还得倒搭钱。
这回来可是要交四十块银元的,一个不小心多死几个菩萨蛮,那这差事白干不说,还可能要亏钱。
“大人,这可是上万里路,要走大半年呢,路上万一死几个,小人就没法交差了。”
李成杓很聪明的没有把这些不太好摆在明面上的困难说出来,而是选择了一项更好说的。
“而且,朝廷对实际到辽藩的汉人数量肯定有要求,小人听说陛下给的上限是半成,也就是一百个里面最多能没五个,超过五个押解的人就要被定罪了。”
这下叶巡检也不好说什么了,这事确实难办。
但难办也得办,向外拓殖是皇帝的要求,经费朝廷是准备了,可是没出中枢十一部就少了四成,之后层层过手,到了州县地方官这,就只有原本的两成。
就这两成,知县、县丞,他这巡检和主簿等人一商量,反正两成全用上也不够,那干脆就只从这两成里面抽一成拿出去办差吧。
兜兜转转,朝廷拨的款,到了实际执行上就只有原本的一成了,甚至这一成,都还要指望着一路上过手的贪官别太多。
当然大虞朝初立,不至于吏治腐败成这样,这些被层层拿走的钱也不是干了别的,大部分没有进私人的腰包,而是挪作他用或者充盈部门小金库了。
朝廷用钱的地方太多,每年财政划拨又要倾斜最重要的地方,那么下面的府州县衙门为了好过一点,自然会截留。
官员们可太懂苦一苦百姓,骂名我来担这个路数了。
“这次咱们怀安县案子办的漂亮,超额完成了任务,朝廷给了两个按察使司从九品照磨的指标。
你李成杓要是能带着七百人去辽藩,再把银钱寄回来,这照磨官,就有你一份。”
拿捏李成杓这种一只手摸到官家边缘,感受过官家好处的人,叶巡检有的是手段。
而且他也没说谎,确实会有两个按察使司照磨官的指标。
照磨官始于元代,取照刷磨勘之意,是一种专门负责核查文书、印信等工作的小官。
看起来很不起眼,也没啥权力,但是在执行拓殖新政的北地诸省,这种属于按察使司的照磨官权力非常大。
因为他们最大的职责,就是负责巡察乡间,勘定拓殖人选。
比如想要让李成杓去他们家走婚的翁老爹,他是家主又是父亲,掌握了全家的土地,把儿女当佃户。
如果儿女想要摆脱他的控制,就必须二十四岁之后,申请分家析产或者拓殖去外地。
而按察使司放在州县的照磨官,就是专门管这个的。
他同意,翁老爹的儿女就能析产分家或者去外地,不同意就儿女除非不要户籍和田地以及补贴,私自出奔,不然就继续得老老实实受父亲摆布。
这可是一言而定生死的权力啊,会有多少好处傻子也能想得到。
李成杓眼睛都红了,比起钱财,这个照磨官对他来说,就是通天的大道。
“大人说话可算数?”李成杓第一次目光灼灼的盯着叶巡检。
叶巡检也不含糊,当场写下了承诺书,摁上了自己的官印和私印。
李成杓大喜,跪下给叶巡检磕了几个响头,满含感激,欢天喜地的接受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叶巡检则叹了口气,抽了抽抽屉,里面躺了厚厚一叠,全是他写的承诺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