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白家的母老虎 (第1/3页)
余笙在听。
与雨声一并落入她的耳中,是顾濯的声音。
“我始终很喜欢林挽衣这样的人,因为青春,因为年少,因为勇敢,散发出来的光芒是初升不久后的朝阳,总是让我感到温暖,想要在这阳光底下坐着发呆,又或者是直接睡上很长一个懒觉。”
“你应该还有印象,夏祭结束后那天晚上,我们吃完那顿夜宵过后她和我单独走了一趟,最后忘了在那里的屋檐下坐着,我和她聊了很长的一段话,关于喜欢,或者说爱情所在。”
“当时我的意思很清楚,彼此真实相处在一起的时光才是喜欢的理由所在,而我和她相处的时间其实不多,长不过一个春秋。”
“如此便说喜欢,未免来得无稽,这就是我当时以及现在的想法。”
顾濯的声音十分坦诚,没有回避没有虚伪。
余笙听完后,回过头望向他,忽然问道:“那我和你有过一个春秋吗?”
顾濯摇头说道:“以当下论,自然没有。”
余笙忽然间笑了,笑容莫名温柔,问道:“那你为什么能如此轻易地对我说喜欢呢?”
不等顾濯开口,她接着又补了句话。
“还是连续两次。”
像这样的话,从来就不是让人回答的。
余笙的笑容更为微妙,说道:“所以我现在的心情稍微有点儿奇怪。”
话的末端,她又再说了两个字:“师叔。”
顾濯无言以对,然后说道:“好像是有值得奇怪的道理。”
余笙看着他,笑意嫣然说道:“我希望接下来我不会再听到喜欢这两个字了,师叔您意下如何?”
顾濯在心里叹了口气,认真说道:“好。”
余笙收回视线,说道:“走吧。”
黎明将至,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总不能全让王景铄代为处理。
那是很没道理的一件事。
顾濯自然不会拒绝。
当他点头过后,眼前景色随之而变幻,苍山就此离去,重回人间。
还是昨天那个房间,与踏入苍山前的区别,无非天光变化。
以及。
余笙没有回来。
顾濯想了想,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他为自己泡了一壶新茶,轻轻地抿了一口,神情平静。
等待命运的降临。
余笙的决定。
……
……
苍山。
余笙正拾阶而上,往山巅而行,就像是早起去看日出的旅客。
她正在思考自己的问题,准确地说是人生大事。
不久前的那一场微雨,昨夜那三条蠢鱼,以及通宵达旦的闲谈,终于让她的道心得以归宁,思绪变得真正清晰,去推断那些被她刻意搁置在旁的事情。
比如顾濯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确定她的身份?
比如他还有多少秘密在瞒着她?
比如那一句突如其来的喜欢。
前二者可以暂时放下,不必着急于一时得出答案,但是最后一个问题却是当下的余笙必须要去想的,因为这真的很重要。
直至此刻,她回想起来还是觉得那句喜欢来得太过突兀,就像是有意为了打断她的思绪而生,并非一句出自真心的话。
若是往最为恶意的地方去揣测,顾濯之所以与她谈喜欢,甚至有可能是基于一个完全出自利益方面考量的决定。
王祭出手过后,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不可能再在她面前隐瞒下去,暴露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
如果顾濯真实的身份为世人所知,那他接下来将会是一个怎样的处境?
放眼望去,举世皆敌。
人世间再多出一个无人不可杀之人。
因为道主已是百余年前的称呼,如今他被唤作为魔主。
以顾濯当下的境界,哪怕有昔日故人如王祭之流暗中给予庇护,最终也还是要死。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他有着完全充分的理由,对余笙说出那声喜欢。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这都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一声喜欢就够了。
有什么不方便付诸于口的呢?
至于当下有喜欢的理由吗?
与生死相比,这真的完全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是当今世上唯一一个能帮他隐藏身份,有可能愿意替他瞒下过往,让群山中发生的那一切不暴露在天光之下的人,仅此而已,那就完全足够了。
想着这些事情,余笙的眼神越发放空。
不知不觉间,她已然行至苍山山巅,眼前的景色一片空明。
晨风寒冷,拂面生寒。
余笙醒过神来。
她往前数步,在崖边坐下,微仰起头。
无数画面出现在她眼中。
是昨天夜里顾濯的一举一动。
每一个动作被拆解到支离破碎,不断反复重现,一次又一次。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余笙闭上眼睛,神情疲倦。
“真麻烦……”
她薄唇微启,声音里难得带着几分自嘲:“怎就不能少想些许呢?”
其实,群山前的那声喜欢还有一种解释的存在。
顾濯在看到余笙出现在眼前那一刻起,便已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必将暴露,再无继续完全隐藏下去的可能。
在意识到这种未来后,他看着眼前人很自然地回想起从前有过的一切事,于是说出了那一声喜欢。
毕竟,人在死前总爱回忆往事,不是么?
就像离别往往能够带来勇气。
余笙心想,这个解释应该是合理的。
至少这能让她理解那一声不合时宜的喜欢。
然后她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接受,或者说不拒绝?
很短的时间,无数理由浮出水面,在她心湖上飘荡。
若是顾濯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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