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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与尔同销万古愁

    第六十一章 与尔同销万古愁 (第1/3页)

    顾濯心想你这一脸无辜未免太假了些。

    余笙哪里会为此而感到心虚,微笑说道:“先准备吧。”

    顾濯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那位守坟人把这一幕画面看在眼里,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也不知道是不在乎还是别的什么缘故,淡冷漠然如同死人。

    顾濯很是礼貌说道:“麻烦了。”

    听到这三个字,守坟人轻轻点头,起身自坟墓旁的雪亭下走了出来。

    伴随着他的离开,雪亭下原本肮脏的地面彷如冬雪遇春阳于转眼间干净,再无半点污垢。

    繁复的阵纹被铭刻在空无一物的地面,夕阳的昏黄光芒洒落其中,似是流水般将那些细浅的线条填满,散发出一道温暖而迟暮的气息,很容易让人回想起曾经有过的旧时光。

    这座阵法的设计并不复杂,用处也十分简单,就是这位守墓人先前话中所言——勾起身处阵中的修行者内心最不愿意回忆起的时刻,直面过往。

    守坟人离开亭下,即是为了判断成败,亦是避免踏入受考验者的记忆当中,让其心生间隙。

    借着夕阳最后的余晖,顾濯静观阵法半刻钟后,往亭下走去。

    与此同时,余笙望向守坟人。

    守坟人没有摇头。

    下一刻,余笙跟在顾濯的身后,几乎同时踏入阵法当中。

    两人步入阵中,自地面线条迸发出来的光芒骤然大盛,颇为刺眼。

    守坟人皱起眉头,隐约觉得阵法有所变化,然而当他的神识落在其间,却又找不出半点不同,便也没有去做更多的事情,安静等待。

    按照过往,时间约莫是在半个时辰。

    ……

    ……

    海浪的声音阵阵而来,舒缓悠扬,彷如曲调。

    不曾停歇的风却把死鱼的腥臭味夹杂着的微咸送入鼻中,让人全无心旷神怡的可能,偶尔随着浪花被送到沙滩上的断裂木头,更是让人生出荒凉感觉。

    最让人情难自禁的是时不时还有成群的鸟儿掠过,往此间降下一场臭雨。

    沙滩上站着一位穿着旧道袍的少年。

    那是年轻时候的道主。

    他弯下腰身,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从泥沙里拾起一个贝壳,十分认真地打量了很长时间,然后得出一个大致的结论。

    “这东西洗干净了也不能吃吧?”

    “今天本就与请客吃饭无关。”

    一道清冷微沙的嗓音淡漠响起,听不出是来自刚刚离家出走的少女口中。

    她缓步靠近蹲在沙滩上的那位少年道士,平静说道:“我叫白南明。”

    道主便也说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好奇问道:“为什么要选这么一个地方?”

    “因为你人其实不错。”

    白南明负手而立,自有宗师气度,居高临下说道:“我很欣赏你,便觉得没必要让这一战为世人所知,胜负仅在你我之间足矣。”

    言外之意十分清楚。

    ——你将会败在我的手中。

    道主仰起头,望向少女那张根本看不到的寻常无奇的脸,恍然大悟说道:“那我先谢谢你了。”

    话至此处,浪花莫名静滞于半空,如同画中物。

    在这对少年男女的远方,站着另外一对男女,从外表上来看后两者与前二者并无不同,显然就是同龄人,然而要是往眼眸深处去看,便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一种假象。

    站在远方的自然就是顾濯和余笙。

    “不觉得有些幼稚吗?”

    余笙面无表情说道:“临时对阵法动手脚,便为了把这种陈年旧事搬出来。”

    顾濯笑着说道:“这座阵法不就是为了追忆过往吗?”

    余笙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也好。”

    顾濯偏过头,看了一眼她的侧脸,好奇说道:“你觉得当时你师父是怎么想的?”

    余笙着实不想说话。

    只是想着这不能解决问题,她终究还是没有沉默下去,莞尔一笑说道:“我觉得您师姐是很骄傲很大气的一个人啊。”

    顾濯望向那头。

    海风凛冽,那一袭单薄的紫裙紧贴着少女的身体,勾勒出那曼妙而美丽的诱人曲线,与那春日艳阳相映而美。

    若是从少年道主的位置抬头往上望去,落入眼中的将会是一片贵气凛然的紫,遮天蔽日。

    这如何不大气,如何不骄傲了?

    “好看吗?”

    余笙的声音淡漠如水。

    顾濯诚实说道:“当年其实就觉得好看极了,只是没敢说出来而已。”

    余笙深呼吸一口,强自冷静下来,似笑非笑说道:“怎么现在就敢说了呢?”

    顾濯想了想,更加诚实说道:“主要是现在你也看清楚了,是你师父自己走过去的,这事情完全不能怪我,道理肯定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余笙无言以对。

    “还有一个事我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的。”

    “何事?”

    “到底为什么要选这么一个鸟爱拉屎的地方来打架。”

    “……那时有个人告诉你师姐,鸟不拉屎的地方人怎么可能少,你想要安静就得要找一个鸟爱拉屎的地方。”

    “这……她信了?”

    “你必须要承认这个逻辑听起来是具有道理的,寻常人没有道理往这种地方来。”

    “所以她信了?”

    “信了又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好奇你师父她为了找出这个地方,花了有多长时间。”

    “应该……七八天吧。”

    顾濯不说话了。

    他怕自己再多说上半句,便要忍不住失笑出声。

    余笙看都不看他一眼。

    片刻过后,风再起。

    少年道主与未来的武神就在这处沙滩,迎来彼此人生当中第一场真正称得上是艰难的战斗。

    两人开始相互评价。

    “师叔,我怎么觉得这一式不太像是道法啊?”

    “师侄,你师父为什么偏要卷起那片黄沙,她是没看到鸟屎还很新鲜吗?”

    “这弃枪出拳倒也罢了,为何非要对着别人的脸来揍?”

    “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吧?”

    “这时候你师父确实样貌寻常。”

    “所以就是白云散手往那处地方去的理由吗?”

    顾濯和余笙的声音都很淡然,因为不愿流露出多余的情绪,听着也就是中立客观并且理智的。

    某刻,沙滩上的少年少女战至海浪之上,已至酣处。

    如果没有意外发生,那少年道主和未来的人间武神将会在下一招分出胜负,但就在这个时候记忆中的画面再次静止,停滞不前。

    不是顾濯和余笙对胜负毫无兴趣,而是他们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三位无忧山的刺客同时动手,自海浪掩藏的浅滩中穿沙破水而出,直接打断停下这场约战,更是险些让两人身死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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