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白南明之死 (第1/3页)
天光明美,湖静水柔。
时有微风过林,带起簌簌声响,绕长裙,不愿离。
隔着不太遥远的距离,余笙静静看着坐在湖中央的那个人,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事实上,那人的面容根本看不清楚,就像是一副时刻流动着的山水画,画里有柔风细雨,亦有黑涛怒河……从未停止过变化。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低头,抬手把微乱的发丝捋至耳后,再而迈步。
顾濯随她踏上如茵般的绿草,穿过茂盛密林,踏过光的斑斓,走向那片湖泊。
所见即所得,天琼峰顶的景色便是如此的清美幽静,放眼望去看不到哪怕一座凸起的土馒头,很显然是白家有意维持着这样的面貌。
更为不同的是,当两人拾尽石阶登上峰顶后,那蕴藏在山峰间的阵法气息倏然消失无踪,找不出半点残留的痕迹,让一切都变得寻常了起来。
然而这种寻常本就是最大的不寻常,因为这里是白帝山的最高峰,更是白家的命门所在之处。
不过片刻,两人行至湖前。
这座湖泊深约十余丈,湖水清浅可以见底,水中与林中亦是别无区别,同样找不出任何生命的痕迹,无论鱼虾,静得让人心悸。
余笙却很自在。
她褪去鞋袜,提起长裙,在湖边坐了下来。
盛夏的阳光尚未离去,湖水便不至于冰寒彻骨,是一种微凉的感觉。
赤足踏水,雪白的脚趾浅浅地试了一下,觉得还算是不错,然后伸了进去。
一声惬意的叹息声自她唇间响起。
顾濯想了想,没问为什么。
他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但不像她来得那么随意,看起来也就有些拘谨。
余笙闭上双眼,静静感受着这个世界。
是穿林微风,是盛夏阳光,是满湖静水。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片湖水里也蕴藏着万物霜天真意。”
她的声音很轻:“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其实没有这么一座湖泊的存在,是人为的造物。”
顾濯俯身,伸手在湖里掬起湖水于十指间,感受着蕴藏在其中若有若无的那一缕气息,大概明白了是怎样的一回事。
湖泊之所以形成,是因为坑的出现,而这个坑是因为白家历代先祖在镇压过程中的造物。
数十数百年来的风雪雨水落入这个坑底,融化成水,再成细流,流淌成溪,汇聚为湖……最终在数百年后让这样的自己呈现在两人的眼中。
“师父之前在这里生活过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余笙依然闭着眼睛,对顾濯说道:“大概有五六七八年?”
顾濯很认真地沿着湖畔再看了一遍,摇头说道:“着实找不出生活的痕迹。”
余笙说道:“连鱼都没一条,生活个什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依旧平静,但谁都能听得出话里的嫌弃。
不知为何,顾濯突然想到她在苍山死活钓不上来鱼的画面,莫名觉得这时的余笙过分可爱,唇角多了一抹温暖的笑意。
余笙睁开双眼。
她抬头望向天空,见炎日已在西垂,说道:“太阳落山之前,事情全都能解决,所以你不用着急。”
顾濯说道:“我也没着急。”
“那就好。”
余笙顿了顿,话锋骤转:“你很幸运。”
顾濯嗯了一声。
下一刻,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问道:“幸运?”
余笙说道:“正常情况下,万物霜天真意离散或是被窃走,必将导致白帝山的镇压出现问题,但师父她是很了不起的一个人。”
顾濯诚实说道:“师姐的确很了不起。”
余笙说道:“所以这一次就算你窃走万物霜天真意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顾濯心想这应该不算窃走吧?
一切都是那么的光明正大。
接着,他突然间回想起夏祭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
三加不到一,连四都不是。
为何他仍觉得死亡与自己相隔甚远。
这是自信还是从容,又或无知?
在这瞬间,顾濯心中无端生出诸多念想。
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出现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下一刻,余笙站起身来。
赤足踏水不沉。
她望向湖中央那块剑石,看着坐在上面那个人,轻声说道:“还记得吗?”
片刻沉默后,顾濯与她一并站了起来,望向坐在湖心石上那人,眼神越发复杂。
那人身着白衣,盘膝而坐,腰背挺得笔直,即便面容为山水所掩不得真实,依旧能看得出这人是极其骄傲的,敢与天地争方寸。
“我刚才和你说过,万物霜天真意是舍利一般的事物。”
余笙安静了会儿,轻声说道:“其实就是遗蜕。”
顾濯回想起一句话,眉头紧皱。
“你先前和我说过的,师姐没有到过天琼峰的峰顶。”
“抱歉,我说的是当年,是百年前的那个当年。”
顾濯无言以对。
余笙继续说道:“你我眼中所见这人脸上的山水,即是白帝山的四时风光,也是白家历代先祖日积月累残存下来的怨怼。”
顾濯安静片刻后,说道:“如今尽在此身上。”
余笙说道:“是的,因为她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始终认为事情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像这种无聊的祖训理应自她而终。”
顾濯的声音无比复杂,说道:“千年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