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当年旧事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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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道休大师在大秦朝堂诸公的送别下离开神都,开始启程返回慈航寺。
伴随着僧人们的离开,秋风悄然而至,神都里不再被哀悼的氛围所充斥,长公主殿下依旧被人们真实地铭记着,但生活总归是需要往前,因为没有谁能让时光留在原地等待。
就在这极短时间内,天命教又再与慈航寺为首的诸寺庙发生冲突,彼此各有死伤,陷入下风的当然是前者。
根据崭新流传开来的那个传闻,人们得知天命教的老人对那位新教主已经心生强烈不满,尤其是他本人始终没有露面,始终把事情交给那位女子代为处理。
所谓传闻,当然来自于天命教的内部。
为的不是什么,就是划清界线。
果不其然,在这个传闻泛滥过后,禅宗的态度有所缓和。
据说,双方在私底下已经有过数场相当正式的谈话,颇为充分地深入交换了意见,在某些问题上已经达成共识,或许再过上一段时间就能放下隔阂,缓和目前的紧张局势。
然而这无法真正解决问题,因为慈航寺所希望得到的那样事物,不是坐在谈判桌上的天命教诸位长老能够给出来的。
正是如此缘故,重回慈航寺的道休大师始终没有接见天命教的长老。
慈航寺之所以愿意让事情进入这等境地,原因并不复杂,便是为了让那位天命教的新教主再无藏身之处,不得不暴露在天光之下。
与此同时,北地亦有大动静。
长乐庵庵主亲自登门拜访易水,与坐在轮椅上的老者长谈一夜,直至翌日正午时分才是离去。
谁都知道那个夜里他们在说什么,但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这场举世皆知的谈话极有可能成为史书上的又一个秘密。
人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未来被系在某几个人的身上,太平二字成为他们的私有之物,而他们的决定与念想将会直接决定数百万乃至于上千万人的生死。
没有人喜欢这种事情,但谁也没资格拒绝。
不及羽化,终究无力改变人间大势。
然而,这世上始终有地方如河中那块顽石,可以置身于激流中不变。
比如天道宗。
谁也不知道观主在某天清晨飘然下山,一日千里再至玄都。
此行所为何事很是清楚。
——晨昏钟。
天道宗未曾沦为坟墓,山上依旧有人,却没有观主想要得到的那个答案。
或许是巧合,在观主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恰好有一封信被送到清净观,落在楚珺洞府门外。
那封信来自于元垢寺。
是她的一位旧识亲笔所写。
值此多事之秋,没有人关心两位晚辈的故事。
于是那封信自然也就无人过问。
……
……
“给楚珺的信已经送到清净观了,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无垢僧的声音压得很低,神情却是光明正大,目光随意扫落。
这是元垢寺外的一处茶园,出产的茶叶在世间极具盛名,对修行颇有好处,可以清心静神。
唯一的问题是,这茶叶贵得就连神都朝堂上的朱紫公卿都要为之肉疼,而且每年产出都极其有限,为此有许多人怀疑是元垢寺的僧人们在刻意减少产量抬价,只是始终没有证据。
近些天来,顾濯就住在这处茶园里,吃斋。
这当然是无垢僧的安排。
“没了。”
顾濯走在泥土地上,视线不时落在茶叶上,神情专注。
不管怎么看,这时候的他都像极了一位茶农,挑不出半点的毛病。
无垢僧咳嗽了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我有什么不同?”
顾濯想了会儿,看着他认真说道:“长个子了。”
“你……”
无垢僧闻言顿时气急,下意识就想要开口反驳。
然而话到嘴边,小和尚却是强行咽了回去,神情莫名风轻云淡,微笑说道:“你倒是和以前没什么区别,都是一般的高。”
顾濯如何能看不出他的想法,有些怜悯地看着他,心想你这辈子定然是打不过楚珺了。
——以楚珺的性情,交手之前肯定不会吝啬开口嘲讽,只要说上一个矮字无垢僧心性必乱无疑,这还怎么打?
“说起来,我确实得谢谢你。”
无垢僧抬头看了一眼顾濯,接着很是自然地换了个话头,说道:“元垢寺这地方还真不是一般地适合我。”
听着这话,顾濯心情变得不错,说道:“那就好。”
无垢僧忽而叹息。
“你是知道的,我这人打小运气就特别的好,钱是从地上捡的,功法是洞里挖出来的,还特别让前辈看上去顺眼,乱七八糟的奇遇多到连我自己都忘得七七八八……”
小和尚摸了摸光滑的脑袋,望向不远之外金碧辉煌的庙宇,感慨说道:“所以啊,当初夏祭结束的时候其实我整个人特别的焦虑,不因为什么,就是想到以后总要留在庙里勤奋修行,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我这运气吗?”
顾濯笑了笑,没有说话。
“所以我是真的很感谢你!”
无垢僧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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