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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该,该杀,该他们死!

    第393章 该,该杀,该他们死! (第3/3页)

我从今往后,一定为燕王殿下做牛做马,我……有罪,燕王恕罪……燕王恕罪!燕王恕罪!燕王啊,我还有用处啊,你来日登基,岂能不安抚天下之人,我可作此用,定是马首是瞻,肝脑涂地!燕王恕罪饶命啊!”

    时迁看去,只看那李邦彦不断往地上磕头,也想,这老物是不是恍惚间,真以为大王就在周遭附近?

    他不会真觉得燕王会亲自来杀他吧?

    他把自己当什么了?真把自己当回事?还得燕王殿下亲自在旁督导来杀?

    人,成了一团,被众多军汉围在中间,刀枪来去,十七八个,男女皆有,老幼也在,一片血红,血泊流淌蔓延……

    那李邦彦头也磕破了,嗓子也喊哑了,两眼也没了魂……

    轮到他了,长枪噗噗在捅,李邦彦的脸上,痛苦出了一种狰狞……五官都拧到了一处……

    许他至死,都还以为是那燕王发现了他的这些小动作,所以才如此来惩罚他……

    许他还想着,如此磕头求饶,怎么燕王还不能原谅他?

    最后残留的思绪里,李邦彦视线左右扫去,都死了,全都死了,男女老少,全都死了……

    死了……

    他自己也死了……

    “搜,再搜一遍……”时迁抬手一挥,其实没必要了,这些东京高门大户,哪里真有几分危机意识?自也不会有什么避险的准备,刚才人数都点算清楚了,更没有遗漏。

    但时迁还是再让人搜一遍,万一呢?有什么“狸猫换太子”的事呢?

    “尸首都搬到门外大街上去摆好,这院子也派人守着,仆人下人先不要放走,还待之后来拷问一番……”

    这话,入城前就商议过了,此时时迁再说一次。

    梅展自是点头:“自当如此!时将军放心就是,大王之物,万不敢乱动……”

    “走,打马四处去瞧瞧!”时迁动身出门,自也还有得忙,各处工作,都要去检查督促。

    只管出门去,沿着大街去走,到处血腥升腾,难闻非常,令人作呕。

    街道之上,一排一排躺着的都是尸首,那高门,那大户,处处如此……

    内城那是惨烈一片,外城也有许多惨烈之处……

    昔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之辈,今日一个个都成了尸体躺在街边……

    街面之上,自是无人,早已无人,头前街面还有零星一些胆大之人出门在走,只在军汉开始杀得哭爹喊娘的那一刻,再也无人在街道之上了。

    只有那一双双惊恐的眼睛,从门窗缝隙里看出去……

    似也慢慢有人明白过来,今日杀人,只杀那些高门大户,与一般百姓无关……

    李邦彦家中的惨烈,白时中家中也在发生……

    乃至,王仲山家中,也在发生,王仲山,不免也是个满门死尽……

    可见此番之事,覆盖面之广,不是苏武不念一点点旧情,实在是这王家,几代为官,那是正儿八经的东京高门,门生故吏遍天下,岂能漏过去?

    再说,王仲山之辈,又哪里是什么好人?

    这是一场“革命”,打击的是整个阶层,不是哪一个人。

    是整个阶层,对不起这个国家,对不起这个民族,对不起江山社稷,对不起祖宗,对不起子孙后代……

    不是哪一个人!

    王家倒是有一人保住命了,秦桧之妻,毕竟嫁出去的女儿,算不得王家人了。

    秦桧的死,不在今日!

    秦桧此时正在荆湖当酷吏,荆湖之高门恨秦桧,那自恨到骨子里了。

    只待来日,苏武自要为荆湖之高门报仇雪恨,出口恶气。

    梅展与时迁,打马到处在走,想着是家家户户都去看看问问,许看不完,尽量多看,把工作做好。

    走得不知多久,也不知看得多少家去,再出门,抬头看一眼,天近黄昏,好似今日残阳都比昔日红得许多,血红血红的……

    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妖冶!

    继续,晚上还要继续,这份工作,一直要到明天早上才会结束。

    那不知摆放去多少街道的尸首,更要过一日才收,要让人都看到,看清楚!

    连埋尸的地方都选好了,北边黄河的堤坝不远,有一处地势较为低洼之处……

    那里当不成良田,黄河但凡涨点大水,都要淹没那里。

    正好,用来当个万人坑,这回杀去,差不多就是一万七八千人。

    把尸首填去,再运土来盖,盖个一丈来厚。

    乃至还要立个碑,梅展杀尽天下禄蠹埋尸此处!

    三日之内,这些事情都要做完,做完之后,燕王快骑从北就到。

    也说皇城之内,赵佶已然等得太阳都下山了,越等越是惴惴不安……

    他甚至主动去问门口的甲士:“皇城外是不是来贼军了?”

    门口的甲士只管一语:“我只管皇城内的事,皇城外的事,不知道!”

    “那那……”赵佶,不知如何再说再问,只管往外观瞧来去,左边去看,右边去看……

    心中也想:李卿啊,你在何处啊?怎的还不闻激战之声?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莫不是……刘延庆与梅展在外城激战,一时还没分胜负?

    莫不是……梅展又被程万里刘延庆之辈收买去了?

    莫不是……

    天子胡思乱想无数……

    刘延庆还在南熏门之上,也听得军汉来报京中四处发生之事。

    身旁也有军汉在问:“刘枢相,这般咱们如何是好啊?”

    着实有点复杂,军汉们心中也复杂……

    奇奇怪怪的感觉……

    岂不知,刘延庆心中,也有一种奇怪的爽快,纠结犹豫也有,却是一语:“静观其变!”

    不免还想,该!该杀!

    该他们死!

    那凉成冰的心,此时多少受到了一些抚慰。

    只是刘延庆也急,燕王回来了,这般场面,可如何交代?

    或许,也是好事?

    这般国家……唉……无言以对……说不得什么对错,说不得什么怪罪,说不得什么好坏……

    世间之事,竟是如此难以言说……

    只管沉默不语,静静站着,不看城内,面向城南之外,广阔万里是平原大地,正是禾苗在长……

    认真瞧去,远处,很远,星星点点,竟还有农夫在锄草劳作。

    倒也是怪事,一股子难以言说的怪异怪诞,汴京城内杀得尸山血海,汴京城外,农夫还敢出门去地里干活……

    也是,不干活,吃什么呢?谁当官,谁当天子,农夫都得劳作干活……

    ……

    汴京城内,还有一人在家里瑟瑟发抖,便是程万里。

    他门口,那贼军的军汉,来来去去几番了,每一次都吓得他魂不附体……

    却是每一次,都没人来敲他的门。

    家中小厮奴仆,也观瞧出来了一些门道,便是颍州贼军入城,专杀那些高门大户……

    程万里更是吓得上气不接下气,门外军汉脚步噼里啪啦在跑……

    却就是不敲他的门,更没有什么侵门踏户的野蛮……

    他慢慢也镇定下来,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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