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一统北方(万字大章) (第2/3页)
里费(路费),军中诸将,皆降三阶充入军中。”
“臣朱全忠,接旨……”
朱温听着朝廷对自己的安排,尽管已经有了准备,但当要他伸出双手接旨的时候,他还是涌起了不甘。
可惜他纵使再怎么不甘心,最后还是在恍惚间伸出双手,接过了那“重逾万钧”的圣旨。
葛从周等人眼见朱温接过圣旨,心中顿时升起不甘,但又觉得肩头卸下了万斤重担。
哪怕需要从头再来,可他们终究没有成为三姓家奴,而是跟随朱温投靠了朝廷。
“汝等派人护卫朱常侍入京。”
王式对身后两名别将吩咐起来,显然是不放心朱温,担心他会耍什么手段。
朱温虽说感受到了屈辱,但他还是挤出了笑脸:“下官多谢王尚书……”
“不必。”王式颔首,随后侧目看向陈靖崇:“大军入城吧。”
陈靖崇自始至终没有与朱温交流一句,直到现在才颔首看向身后大军:“进城!!”
“呜呜呜——”
在他的军令与号角声先后响起后,三万汉军有序进入临沂城内,而李阳春所部五万兵马则是驻扎城外。
翌日清晨,朱温便被五百汉军“护送”前往了洛阳,而驻守海州的朱存在得知消息后,也果断献出了海州。
至此,作乱大半年的兖海军被平定,长江以北只剩下高骈的江北八州,以及淮南的康承训,还有正在徐泗内斗的曾元裕、时溥。
长江以南则是以高骈、董昌、宋威三人争斗为主,而此时三人的争斗,则是在北方刘继隆的承托下,显得有些不堪入目。
“河朔三镇、朱全忠,他们就这样被讨平了?”
时至七月,在山清水秀的群山之间,数万大军驻扎河谷,而营盘内的牙帐里却传出了高骈略微压着脾气的声音。
高钦站在他眼前,低着头憋着口气道:“刚刚通过淮南碟子传来的消息。”
“河朔三镇、昭义镇、兖海镇均被刘继隆讨平。”
“此外,时溥麾下大将李师悦、刘知俊在下邳击退曾元裕,曾元裕退兵后,似有投降刘继隆之意。”
得知掌握大半徐泗的曾元裕也要投降刘继隆,哪怕心中早有准备,可高骈仍旧止不住的有些烦躁。
他从桌上的匣子内取出一颗乌黑发红的药丸吞服,片刻后稍微安稳些了情绪,这才询问道:“我军近日死伤了多少兵卒?”
“不下四千人。”高钦如实回答,随后接着说道:
“杨行愍带兵在后方袭扰我军粮道,这钱镠又仗着常山、须江两座坚城固守。”
“阿耶,不若用烟火试试看吧,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高钦的话,放在此前肯定说不动高骈,但如今高骈得知刘继隆即将平定北方,而自己不仅没能完成割据淮河的计划,甚至连江南都还没拿下,不免焦虑起来。
“这烟火制作不易,本是要准备留给刘继隆的,如今看来只能先拿下江南了。”
高骈脸上浮现些许肉痛,之所以如此,主要是制作火药的材料不易寻找,渤海军每年能制成的火药不过十余万斤,威力比汉军的火药弱了许多。
正因如此,若是用来攻城,消耗也是汉军的数倍。
此前高骈没准备用,但现在为了占据江南全境,他只能将火药先用于战场了。
“末将领命!”
眼见自家阿耶终于同意将火药用在江东战场上,高钦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随后走出牙帐前去安排。
几日后,随着后方火药运抵前线,高钦果断将火药交给了王重任。
高骈登上了吕公车,远眺那处于两山之间,城内有河流流过的须江城。
渤海军阵前,此刻宛若汉军翻版,不仅有蒙上湿牛皮的盾车,还有背负火药包,手持镐子的兵卒。
高骈没有半点犹豫,当即挥下令旗,随后身旁旗兵连忙挥舞旌旗。
“呜呜呜——”
号角作响,数十辆盾车在数百名兵卒的推动下开始前进。
由于此前大雨时,钱镠带兵出城清理了城外的尸体,因此须江城下并没有什么尸体阻碍盾车前进。
“这是什么?冲车?”
须江城楼前,某个身材高大,方脸浓眉的年轻将领正在打量战场上的盾车,而此人正是镇守衢州的钱镠。
他只是观摩片刻,随后便对身旁都将询问道:“可曾送出消息,那杨行愍答应否?”
“回使君,杨行愍已经答应,他会出兵袭扰高骈所部补给。”
都将恭敬回禀,钱镠闻言这才满意回头,继续观摩起了战场上的那些“冲车。”
在高骈东进的压力下,宋威与董昌也暂时放下恩怨,选择联手来对抗高骈。
若非如此,钱镠也无法在衢州阻挡高骈所部近半年时间。
江东两浙之地,占据江南三成人口,尤其是黄巢肆虐后,此地人口愈发增多,如此才维持住了两镇近十万兵马。
不过兵马虽多,甲胄却根本不足,因此两军十万兵马中,能披甲的不过五万余人,近半兵卒还在操训,等待甲胄装备。
杨行愍与钱镠将高骈拖得越久,后方装备甲胄的兵卒也就越多。
正因如此,钱镠坚守至如今,他手中依旧还有两万多甲兵。
他相信以两万甲兵坚守常山、须江这种易守难攻的城池,足可以撑到秋收。
若是董昌能源源不断的送来兵马,他甚至能守到明年去。
望着眼前不断推进的渤海军,钱镠甚至已经有了些许想法,那就是战后依仗兵马众多,趁机脱离董昌,自立门户。
不过想要自立门户,他还得有足够的借口。
听闻后方有不少人在煽动董昌称帝,他若是称帝,那自己也就有脱离他的借口了。
“撞!!”
“砰——”
城外盾车冲撞城墙的瞬间,钱镠也从思绪中回到了现实,看着并未将城墙撞出任何痕迹的“冲车”,钱镠忍不住摇摇头:
“这高千里也不过如此,竟然用这种车来充当盾车。”
钱镠的话还没说完,便有兵卒连忙跑上城墙,来到了钱镠面前作揖:
“节帅,地听中响起掘土声,敌军似乎在穴攻!”
“哼!”钱镠闻言冷哼,随即吩咐左右都将:“派人以石脂焚毁这些冲车。”
“是!”左右都将纷纷应下,随后按照钱镠的安排,将成罐石脂砸在城外盾车之上,当砸得数量足够后,他们立马丢出火把,将盾车点燃。
盾车上的湿牛皮发出滋滋燃烧声,渤海军中不少兵卒承受不住车内高温,纷纷逃了出来。
钱镠令人以弓弩压制这些逃亡的渤海军兵卒,不少人负伤而走,但还是有人坚持留下,完成了原本的任务后吹响木哨。
“哔哔——”
刺耳的木哨声在盾车内此起彼伏作响,钱镠这时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下令:“继续砸石脂,把他们都烧死在车中!”
“是!”左右都将连忙下令,可这时城外的渤海军中却传出了号角声。
“呜呜呜——”
当号角声响起,数十辆盾车内,顿时有上百名兵卒冲出,发了疯般逃亡护城河对岸。
“哈哈哈哈哈!继续来烧啊!”
“没卵的狗辈,继续来攻城!”
“哈哈哈哈……”
看着敌军逃亡,城头上的浙东兵卒纷纷嘲笑起来,只有钱镠感觉到了不对劲。
城外的敌军虽然是逃亡,但他们所惧怕的,似乎根本不是己方的箭矢,而是……
“轰隆隆!!”
忽的,钱镠只觉得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紧接着脑中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蹲下的。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处于扬尘之中,双耳刺痛耳鸣,让他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怎么回事?!”
钱镠捂着耳朵,表情痛苦的蹲在地上,直到二十几个呼吸后,他才慢慢的恢复了听觉。
“额啊……”
“救人啊!救人!!”
“哔哔——”
“敌军攻城了,城墙被破开了口子,快用沙袋填上!”
“节帅!节帅!”
四周的嘈杂声掺杂着惊恐,钱镠只看到有人奔向自己,将自己搀扶进入了城楼内,直到他坐下后,他才渐渐反应过来。
“该死的高千里,竟从刘继隆手中学得了这破城之术!”
钱镠的话音落下,四周的嘈杂声中,顿时连续不断地响起了号角擂鼓之声。
留驻马道的都将连滚带爬进入城楼内,火急火燎的作揖道:“节帅,城墙被破开了两丈宽的口子,敌军进攻了!”
“你说什么?”钱镠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城墙被炸开了口子,连忙皱眉指挥道:
“慌乱什么,不过就是两丈宽的口子罢了,用沙袋填上便是!”
“是!”都将连忙应下,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钱镠见状,只能忍着耳朵的不适走出城楼,随后便见到乌泱泱的渤海军朝着须江城压来。
不仅如此,这次的渤海军中还掺杂着前番那种数十辆盾车,看得钱镠脸色骤变。
“威力还是弱了些,不如刘继隆的手段。”
吕公车上,高骈在扬尘落下后发起总攻,同时也看到了己方军队用火药破开的城墙口子。
这口子不过两丈宽,依旧不易攻打,但这却是他刚才消耗了五千斤火药的结果。
“到底有什么不对?”
高骈皱眉看着那口子,若是刚才进攻城墙的是刘继隆麾下将士,这夯土的城墙根本挡不住。
他明明用了和汉军一样的盾车数量,一样的兵卒数量,相差不大的火药重量,可结果却难以令人满意。
“轰隆隆——”
忽的,震耳欲聋的声音再度传来,原本被守军用沙袋填充的口子再度被炸开,而口子也扩大到了三丈之多。
无数渤海军的将士结阵杀入城内,钱镠只能亲自带军阻挡。
战场上的喊杀声从正午持续到了黄昏,又从黄昏持续到了夜半。
直到高钦狼狈的从前线赶回,他这才作揖对高骈报捷道:“阿耶,须江收复,守将钱镠率数千残兵逃亡信安。”
高钦的报捷将高骈拉回现实,他微微颔首:“拿下了易守难攻的须江,后面便是一马平川的婺衢沃野,你亲率骑兵追杀这钱镠,若是能说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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