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邀请之淮南王 (第1/3页)
虽然事先已经猜想过洛阳形势恶劣,但局势的复杂还是出乎了刘羡的预料。
刘羡很早就明白,后党与太子党的争斗并不会随着一方的落败而结束。在十数年前,老师李密就预言过,由于政治道德的衰败,晋室各方政治势力之间并不存在真正的互信,因此,他们之间的斗争会无休无止,也会愈演愈烈。可能只有到亡国的那一刻才会彻底结束,甚至不会结束。
但到具体的政治斗争中,刘羡还是以为,众人至少会等到皇后与太子之间彻底分个胜负,然后再开启新的斗争。
事实证明,刘羡还是想得太乐观了。
按照刘羡原本的想法,他这次回京,主要是帮助太子扳倒后党。一来是为了报八年前的楚王党血仇,二来也是向太子报恩,三来也是为了再见自己的家人。
只要扳倒后党,帮太子复位,他就可以向太子求一个外放的刺史之位。就像当年关羽辞别曹操一样,他和太子之间就两清了,可以专心去完成自己的复国大业。至于之后,无论自己成败如何,太子成败如何,就由上天裁决吧,没有人能对他指手划脚。
可没想到,司马遹仅仅才获得了政治上的上风,甚至还没有获得决定性的监国之权,齐王和赵王已经先后表态,透露出想要借机独立出来的想法。这无疑是后党的喜讯,因为这意味着太子党从内部就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从赵王府归来后的当夜,刘羡拉着李盛分析政局,李盛直白地说道:
“宗室中怀有二心的,肯定不只有齐王与赵王,成都王与淮南王就可信吗?我看也未必,诸王聚集在太子身边,不过是因为皇后才短暂联合罢了。现在皇后主动示弱,诸王认为皇后可欺,而太子难欺,立马就会调转过来,试图孤立太子。”
刘羡赞同李盛的看法,他感慨说:“怪不得太子不愿意推行政变,若他下定这个决心,恐怕第二天就会被密报到皇后那,是绝不可能成功的。”
李盛嘲讽道:“这就是祖宗不积德。太子虽然是个有智慧的人,但想坐稳天下,智慧并非唯一的要素。器量、根骨、胆魄都缺一不可……不,更重要的是,还有祖上积累的功德……人生的胜败荣辱都基于此。可惜,凡夫俗子的眼睛却看不到这些……”
刘羡陷入了沉默,他聆听了一会儿秋蝉的鸣叫,内心则陷入了困惑。他想起了祖逖的话,“太子注定会去死,皇后也注定会去死”,这一句话是何等的简单,但是却让他对以后的目标产生了困惑。
这困惑并非是对于人生道路的困惑,刘羡很早就知道自己要做一个怎样的人,可在这种情况下,原则与是非观却不能帮他做出选择。原有的计划已经作废了,无论他帮不帮太子,似乎摆在面前的都只有坏的结果,和一个更坏的结果。
如果继续与太子站在一起,在没有其余宗室的支持下,毫无疑问,太子会失败,那他作为一个太子党,也将会随之同落。
可如果不与太子站在一起,转投到别的宗王阵营里,不仅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同时也将更深入地牵扯进洛阳的斗争漩涡中,难以脱身。
难道现在就想办法脱身去巴蜀吗?后党仍然把持着朝政,后党党羽赵廞就在益州任益州刺史,也不可能。
刘羡感到自己现在陷入了一个死局,似乎怎么走都看不清出路。相比之下,孙秀提出的招揽建议,似乎真的已经是最好的提议了。可难道真要与孙秀为伍吗?那与自杀有什么分别?
想到这里,刘羡感觉自己被一片空前的黑暗笼罩了,比八年前在诏狱内更加黑暗,因为在诏狱里,他还能想象黑暗是什么,思考一条推翻它的出路。
但在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走到了尽头,似乎黑暗中从来就没有过道路一样,如何才能见到光明呢?
他问李盛道:“宾硕,你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李盛也哑然了,他虽然分析政局头头是道,但眼下这个局面,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或者说,他能想到的办法,刘羡基本都不会采用。
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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