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 皇室诅咒 (第1/3页)
皇帝赵由照,梁进并非初见。
在那次借助“火眼”窥探新宅时,梁进曾隔空一瞥这位九五之尊的病容。
虽然那时赵由照已显沉疴难起之态,但至少,他还维持着一个“人”的基本轮廓。
然而此刻……
当梁进的目光落在眼前这具蜷缩在冰冷金砖上、痛苦扭动的躯体时,一股混合着惊骇、荒谬与刺骨寒意的洪流瞬间淹没了他!
无需任何怀疑,地上趟着的,确确实实就是大乾王朝的皇帝——赵由照!
他太瘦了!
皮肉紧贴着嶙峋的骨骼,几乎失去了填充其间的血肉,如同一具蒙着惨白人皮的骷髅架子。
烛光下,他苍白干裂的嘴唇毫无血色,像久旱龟裂的河床;稀疏枯黄的胡须,如同秋日衰草,杂乱地黏在塌陷凹陷的脸颊上。
浓烈得令人窒息的药草苦涩味,混杂着一种如同朽木霉烂混合着内脏腐败的甜腥气息,以及那浓郁的沉沉死气,如同无形的触手,紧紧缠绕着这具残破的躯体。
梁进上一次见他,他只是一个重病之人的模样。
而如今见他,却已经是将死模样。
难怪系统说还有几天他就要死了。
梁进现在看他的模样,甚至怀疑他能否撑过今夜!
但这令人心悸的濒死之态,并非最恐怖的冲击!
真正的恐怖……
在于赵由照那非人的畸变!
他那暴露在明黄色丝绸寝衣之外的皮肤,无论是脖颈、手臂、手腕……但凡未被衣物遮蔽之处,竟密密麻麻地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闪烁着幽暗光泽的鳞片!
那鳞片绝非装饰,而是深深嵌入皮肉之中,边缘与皮肤融合,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活生生的质感,如同冰冷的蛇皮!
鳞片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绿色泽,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湿滑、粘腻的反光。
而最诡异、最挑战理智极限的,是他的下半身!
两条本应分开的人腿,此刻竟从腰部以下,如同融化的蜡油般彻底粘连、融合在了一起!
皮肤、肌肉、筋络都扭曲地交织成一团,再也分不清彼此。
在这融合的肢体表面,覆盖着更为浓密、更为粗大的青黑色鳞片,层层迭迭,如同披覆着一层天然的狰狞铠甲。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条融合而成的“肢体”被异常地拉长,其内骨骼的形态显然也发生了骇人的畸变。
关节的凸起异常之多,使得这条“腿”呈现出一种违背人体结构的、令人极度不适的柔软和扭曲感。
它不再是人腿。
而是一条……活生生的、覆盖着鳞片的巨大蛇尾!
此刻的大乾皇帝赵由照,上半身虽枯槁如骷髅,尚能勉强看出人形。
而下半身,则已彻底沦为一个属于冷血爬虫的可怖器官!
一个半人半蛇、妖异绝伦的怪物,就在这象征人间至高权力的寝宫中心,无助地扭动、喘息!
“怎……怎会如此?!”
梁进倒吸一口凉气。
看到这一幕,梁进不由得回想起了葬龙岭上,九渊岩牢之中,那些被关在牢房之中的钦犯骸骨。
当时梁进就发现,那些钦犯的骸骨都有着严重的畸变,仿佛是在朝着一种人首蛇身的方向在畸变。
当时梁进只当是大乾皇室利用这些钦犯,在葬龙岭之中秘密进行着什么试验,才导致钦犯会骨骼畸变。
可如今……
这恐怖的畸变,竟然降临在了皇帝本人身上!
降临在了这帝国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身上!
梁进记得清清楚楚!
就在不久前,他透过火眼窥视时,赵由照虽然病入膏肓,气息奄奄,但身体结构还是完完全全的人类!
仅仅是病弱而已!
这才过去多久?
短短时日,一个活生生的人,竟在新宅之中,化作了如此可怖的怪物?!
看着地上那徒劳扭动、发出痛苦呻吟的半人半蛇之物,梁进只觉得一股寒意如同冰冷的毒蛇,顺着脊椎急速攀升!
这深宫大内的隐秘,远比葬龙岭的岩牢更加黑暗!
“来人……快来人啊……”
赵由照艰难地抬起头,那双曾经俯瞰天下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空洞与茫然,毫无焦距地“望”着虚空。
疾病不仅侵蚀了他的身体,更剥夺了他作为人的基本感官——他已经彻底失明了。
他伸出枯枝般、同样覆盖着细鳞的手,徒劳地向前抓挠着冰冷的空气,声音嘶哑而充满孩童般的无助与恐惧:
“救驾……朕……朕重重有赏!黄金万两……封侯……封侯拜相!”
“快来人啊!救救朕!”
他试图依靠双手的力量拖动沉重的蛇尾向前爬行,逃离这无边的黑暗和冰冷的地面。
然而,那融合而成的、覆盖着坚硬鳞片的蛇尾沉重异常,如同生了根的铁锚,根本不是他这具残破躯体所能拖动的。
仅仅挪动了不到半尺,他便耗尽了所有力气,胸口剧烈起伏,发出一连串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呛咳声。
整个人瘫软在地,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梁进心头一紧,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将这个被诅咒的可怜人从冰冷的地面上搀扶起来。
无论如何,他终究是大乾的皇帝。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赵由照那冰凉、布满鳞片的手臂时——
异变陡生!
梁进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一股前所未有的、如同被毒蛇盯上般的致命危机感,如同冰水般浇遍全身!
一道气息!
一道强大、阴冷、晦涩如同深渊的气息,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寝宫之内!
距离他如此之近,几乎就在身后丈许之地!
而他,竟直到对方如此接近的这一刻才有所察觉!
能做到如此地步,悄无声息地突破他三品武者的感知,潜入到如此近的距离……来人实力,绝对是二品境界!
甚至……
比二品的悲欢都要强大恐怖很多!
一个尖细、阴柔、带着刻意伪装的焦急声音,如同鬼魅般在死寂的寝宫中响起:
“哎呀呀!皇上!皇上!您……您怎么摔下龙床来了?!”
“这可如何使得!奴才万死!奴才万死啊!”
梁进猛地转身,动作快如闪电。
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死死锁定了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道瘦削、穿着深紫色蟒袍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烛光摇曳的阴影之中。
正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王瑾!
此刻的王瑾,脸上堆满了夸张的、近乎谄媚的担忧。
他腰弯得极低,迈着小碎步,用一种近乎滑稽的速度朝着地上的赵由照奔来。
那姿态,活脱脱一个被主子摔跤吓得魂飞魄散的老奴才。
“老奴护驾来迟!让皇上受苦了!实在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王瑾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自责。
地上,原本陷入绝望的赵由照,听到王瑾的声音,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枯槁的脸上瞬间爆发出一种病态的激动和狂喜:
“王瑾!是王瑾!你……你终于来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声音如同破锣:
“杀!给朕把今夜当值的所有宫女、太监……统统杀了!一个不留!”
“他们……他们胆敢抗旨不遵!戏弄于朕!都该死!全都该死啊!”
过度的激动和嘶喊耗尽了他残存的气力,话音未落,又是一阵撕心裂肺、仿佛要将魂魄都咳出来的剧烈呛咳。
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颤抖。
王瑾已抢步来到赵由照身边,动作看似慌乱,实则异常精准地避开了那些覆盖着鳞片的部位。
他伸出枯瘦却异常有力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将皇帝那枯槁而沉重的身躯从冰冷的地面上抱起,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他将赵由照重新安置回宽大的龙床上,细心地拉过那厚重的锦被,将他畸变的下半身严密地盖住。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王瑾的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安抚的意味,如同在哄一个受惊的孩子:
“您龙体要紧,切莫动气伤了根本。”
“那些不长眼的狗奴才,老奴一定遵旨,一个不留!”
“您先好好歇息,睡上一觉,等睡醒了,一切就都好了……”
他一边说着,那只枯瘦如柴、指甲修剪得异常干净的手,如同鬼魅般悄然探出,精准无比地在赵由照颈后的睡穴上轻轻一按。
赵由照口中含糊的咒骂和喘息戛然而止,头一歪,瞬间陷入了昏睡。
只是那紧锁的眉头和痛苦扭曲的面容,昭示着他即使在睡梦中,也未能摆脱这无边无际的苦难。
王瑾仔细地掖好被角,确保没有一丝缝隙露出那骇人的蛇尾。
然后,他伸出苍白的手指,将垂落的层层纱帐一一仔细地拉拢、抚平。
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充满了对主子的无限恭敬。
做完这一切,王瑾缓缓直起了腰。
当他转过身,面向梁进的那一刻——
所有的谦卑、惶恐、担忧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
他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谄媚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倨傲与冰冷。
腰杆挺得笔直,如同出鞘的利剑。
浑浊的眼眸微微眯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如同审视蝼蚁般的漠然斜睨着梁进。
仅仅一个转身,那个战战兢兢的老奴消失了。
此刻站在梁进面前的,是执掌生杀、权倾天下的九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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