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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六章 皇室诅咒

    第六百三十六章 皇室诅咒 (第2/3页)

   是这深宫夜幕下真正的掌控者!

    “梁进,梁旗总。”

    王瑾的声音恢复了那种特有的、令人骨髓发寒的阴柔,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充满玩味的弧度:

    “看清楚了吗?”

    他慢条斯理地问道,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刺向梁进紧绷的神经。

    梁进脸色铁青,胸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强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低沉而压抑:

    “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直视着王瑾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答案或破绽。

    王瑾闻言,脸上那丝玩味的笑容骤然放大,变得诡异而狂热,仿佛在讲述一个神圣的预言:

    “怎么回事?呵……”

    他轻笑一声,目光投向层层纱帐后那昏睡的轮廓,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咏叹的腔调:

    “皇上,乃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

    “他这是……褪去凡胎,蜕化变龙!”

    “要不了多久,自当乘云升天!”

    真龙?化龙?乘云升天?

    梁进心中冷笑。

    若是以前,他定然嗤之以鼻。

    但见过化龙门的巨蛇,见识过这世界光怪陆离的力量,他对“龙”的存在已不再全然否定。

    然而,眼前皇帝身上这令人作呕、充满痛苦与扭曲的畸变,绝无半分神圣可言!

    这绝不是祥瑞!

    而是最污秽、最邪恶的亵渎!

    皇帝身上的这种变化,让梁进想到的不仅仅是九渊岩牢,还有……幽寰族!

    “你给我看这些,究竟是何用意?!”

    梁进沉声质问,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

    他不再掩饰自己的警惕与敌意。

    王瑾轻声一笑。

    他不再看梁进,而是背负着双手,缓缓踱步,朝着前厅空旷处走去。

    蟒袍的下摆拖过光洁的金砖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死寂的寝宫中格外清晰。

    “用意?”

    他边走边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阴柔刻板,如同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咱家原以为,这普天之下,流淌着幽寰族血脉的活人,只剩下一个了。”

    他脚步微微一顿,侧过头,眼角的余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梁进:

    “倒是没想到啊……前阵子,你那位至交好友赵保,带着一身新鲜热乎的幽寰血脉,出现在了咱家面前。”

    他重新迈步,声音带着一丝探究和玩味:

    “而今天……你,梁进,也来了。”

    “带着比赵保那小子更浓郁、更纯粹的血脉气息。”

    梁进静静地听着。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反问:

    “厂公就这么确定?”

    “仅凭一面之缘,就断定我身怀那什么‘幽寰血脉’?”

    王瑾听到这话,脚步再次停下。

    他缓缓转过身,正面对着梁进,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确定?呵……”

    他轻轻摇头:

    “咱家是人,是人就有可能看走眼。”

    “人心隔肚皮,血脉藏得深,单凭眼力,咱家确实……确定不了。”

    他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变得阴冷而笃定:

    “但是……”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宽大的蟒袍衣袖滑落,露出了那只枯瘦苍白的手掌。

    只见他的掌心之中,稳稳地托着一枚物事!

    那物事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内敛的碧色,材质似玉非玉,似石非石,仿佛凝聚了最幽暗的湖水精华。

    其造型古朴方正,正是帝王印玺的模样!

    然而,这绝非寻常玉玺!

    梁进的瞳孔骤然收缩!

    若凝神细看,便能发现,在这碧色印玺的内部,仿佛禁锢着一团黑墨!

    或者说,是一种类似水中墨汁般的东西!

    它并非静止,而是在印玺内部缓缓地蠕动、翻滚、变幻着形态,如同拥有自己的生命!

    更让梁进心神剧震的是,这枚碧色印玺本身,竟然在微微地、持续不断地颤动着!

    那绝非王瑾手掌的抖动。

    而是源自印玺内部的、一种自主的、充满渴望的震颤!

    仿佛印玺中那团蠕动的黑墨,正急切地想要突破某种束缚,与外界产生共鸣!

    “它——可不会认错!”

    王瑾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冰冷和得意,目光如同毒蛇般锁定了梁进骤变的脸色。

    “这是……”

    梁进的心脏狂跳,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感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

    他体内的那融合的黑血仿佛受到了致命的吸引,骤然变得滚烫,在他心窍中疯狂地搏动起来!

    一个惊雷般的名字在他脑海中炸响,他忍不住脱口而出:

    “阴玺?!”

    王瑾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随即被更深的兴味和了然所取代:

    “哦?”

    他拖长了声调,仔细打量着梁进,仿佛要重新评估这个小小的禁军旗总:

    “你倒是……见识不俗啊!连‘阴玺’都认得?”

    他一边说着,一边托着那枚震颤不休的阴玺,如同展示一件稀世珍宝,又如同举着一件致命的武器,朝着梁进的方向,缓缓递近!

    随着阴玺与梁进距离的缩短,玺身内部的震颤陡然加剧!

    那团浓稠的黑墨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水滴,疯狂地沸腾、膨胀、冲击着玺壁!

    王瑾满意地看着阴玺这前所未有的激烈反应,如同欣赏着最完美的实验成果。

    他的视线从躁动的阴玺移开,重新落在梁进脸上,声音充满了探究:

    “咱家倒是很好奇了……”

    “赵保那小子,好歹是去过葬龙岭,他沾染上幽寰族的‘神血’,虽然稀薄了点,倒也……情有可原。”

    他向前逼近一步,阴玺的嗡鸣声仿佛就在梁进耳边响起:

    “而你,梁进……”

    王瑾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梁进彻底剖开:

    “你的底细,咱家查得一清二楚!干净得像张白纸!祖上三代皆是军户,你本人更是从未踏出过京城百里之外!”

    “葬龙岭?你连边都没摸到过!”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咄咄逼人的质问:

    “你到底是如何获得这比赵保更为纯粹、更为强大的幽寰血脉的?!”

    他死死盯着梁进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慌乱:

    “莫非……是赵保那小子,从葬龙岭千辛万苦带回来的‘神血’,他自己舍不得用,反而‘慷慨’地送给了你?”

    王瑾嗤笑一声,充满了嘲讽:

    “可他身上的血脉,在你面前,简直如同溪流之于汪洋!”

    “梁进,告诉咱家,这世上……真有如此舍己为人的至交好友吗?”

    “即便有,会是赵保那小子吗?嗯?”

    梁进心神电转。

    王瑾的话,如同散落的珠子,被他瞬间串联起来!

    沈沧溟当初误认他为幽寰族人,根源就在于他融合了那滴神秘莫测的黑血!

    赵保在葬龙岭蜕皮涧经历血蜕仪式,获得的是所谓的“神血”,一种次等的幽寰血脉力量。

    而王瑾此刻口中的“血脉”,显然与“血”的本质息息相关!

    无论是幽寰族本族的血,还是赵保获得的“神血”,亦或是自己体内这滴黑血,它们都属于同源的力量!

    只不过,自己获得的,是其中最强的精血!

    这枚阴玺之所以对自己产生如此强烈的共鸣和吸力,正是因为感应到了自己体内那滴同源的、最精纯的黑血!

    梁进的视线从躁动不安的阴玺上移开,重新聚焦在王瑾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声音沉凝如铁:

    “莫非皇上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正是拜您所赐?”

    “是九千岁用上了邪法,害了万岁爷?”

    他直接抛出了最尖锐的指控,试图激怒对方,寻找破绽。

    “呵!”

    王瑾发出一声短促而轻蔑的冷笑,手腕一翻,那枚躁动不已的阴玺瞬间隐没于宽大的蟒袍袖中,寝宫内那令人窒息的嗡鸣和吸力也随之消失。

    他斜睨着梁进,眼神如同在看一个不懂事的稚童:

    “小子,收起你那点不入流的激将法。想从咱家嘴里套话?”

    他缓缓摇头,嘴角的讥讽毫不掩饰:

    “你还太嫩了点!”

    梁进并未因对方的轻蔑而动怒。

    他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朝着前厅中央的王瑾,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去。

    每一步踏在金砖上,都发出清晰的回响,如同战鼓在死寂中擂动。

    “那厂公究竟意欲何为?”

    梁进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先是招揽不成,又将这足以诛灭九族的皇家隐秘展示于下官眼前。是不是意味着,下官看完了这些,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就得被厂公您……灭口了呢?”

    他停下脚步,距离王瑾仅剩三步之遥,目光坦然而锐利:

    “若真是如此,在下官临死之前,能否恳请厂公大发慈悲,让下官……做个明白鬼?”

    最初的疑惑终于解开。

    王瑾突如其来的招揽,其根源,果然在于这所谓的“幽寰血脉”!

    赵保在缉事厂火箭般的蹿升速度,也必然与此脱不了干系!

    自己,成了王瑾眼中一个拥有特殊价值的“材料”!

    王瑾平静地看着逼近的梁进,脸上那丝讥讽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带着几分诡异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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