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宏大案·结案 (第2/3页)
被套这些东西前面用来擦过血迹,所以在开平区找了个野地一把火连同徐柳的东西都烧了。
至于之前碎尸烹尸用的工具,烧不掉,就只能扔了,沿途扔到附近的河里和路边荒地里。
其中烹尸的那口锅,昨天就知道了,被一个拾荒者捡到后卖给了回收站,回收站老板见这锅材料太好了,就自己留下用了。
警方找到的时候,这口锅正在拿来炒回锅肉。
唯一不好处理的东西,就是徐柳的骨头。
所以当晚没动骨头,而是放在了车的后备箱里,用保鲜膜一层又一层地给密封了起来。
陈耕耘觉得最稳妥的处理方式,要么碾碎,要么烧成灰。
在没找到稳妥的处理方式之前,他决定按兵不动,为了这辆车不进入警方的视线,还特意停在了一公里外的巷子里。
结果,就因为他没和樊天佑交代清楚,第二天晚上,樊天佑就自作聪明,干出了一件导致他们自取灭亡的蠢事。
十号这天,陈耕耘没有和樊天佑联系见面。
十一号这天下午,他发现停在巷子里的车不见了,当时大惊失色,给樊天佑打电话没人接,去办公室也没找到人。
于是立刻杀去了人才公寓,樊天佑开门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让他意识到出问题了。
进屋之后,他发现桌上摊开着应急医疗包,这是学校发给教职工的,旁边的垃圾桶里有一些带血的纱布。
陈耕耘厉声质问樊天佑干了什么,樊天佑才颤巍巍地撩开右手的袖子,向他展示了胳膊上的伤口。
陈耕耘彻底傻眼了,怒火冲天地问他到底干了什么。
樊天佑这才说出了十号晚上的事情。
他打算把徐柳的骨头扔到新北镇的矿洞里去,因为他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笃定警方不会再查一个已经查过的地方,所以他要杀个回马枪。
这结果还真是智者千虑,不如蠢人“自作聪明”一次。
陈耕耘在审讯中提到这件事,还是恨得直骂樊天佑是头小畜生。
但周奕却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樊天佑再蠢也不至于蠢成这样吧,不过这个答案除非他能醒来才能知道了。
就在当晚,樊天佑差点撞上了突然从路边蹿出来的肖冰。
当时慌不择路的肖冰认出是他后立刻冲上了车,求他开车带自己离开这里,因为警察在追他。
樊天佑说自己被这突发情况搞得措手不及,本来想把对方赶下去,但是听到警察两个字就慌了神,立刻开车逃走了。
毕竟除了警方外别人并不知道肖冰身上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里的时候,周奕本来以为肖冰是发现了车上的骨头才导致樊天佑起了杀心。
但真相,却让人扎心不已。
肖冰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樊天佑对他动杀心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肖冰问了一句,“樊教授你怎么会认识我的?”
因为樊天佑前面下车的时候,本能地喊了一句“肖老师”。
樊天佑对陈耕耘说,他觉得自己暴露了,因为事实上他和肖冰表面上没有任何交集。
而且还有一个理由是,肖冰知道他会开车,而且有一辆车,这件事被人知道他就没法解释了。
所以,他给肖冰递了一瓶水,已经躲了两天的肖冰大概是渴得不行了,一口气就喝掉了大半瓶。
樊天佑谎称把他送到前面没人的地方就将他放下来,其实却悄悄往偏僻的地方开。
由于这个进口药起效快,代谢也快,加上可能肖冰的体力也早已见底了,所以很快就昏睡过去了。
樊天佑把车开到了南沙河的一座桥上,把肖冰从车上拖下来,准备直接扔下去。
就在肖冰要掉下去的一刹那,他突然惊醒了,然后死死地抓着樊天佑的右手。
那一刻,吊在半空中的肖冰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睚眦欲裂地对着樊天佑大吼:“是你!你就是那个伤害露露的人!”
陈耕耘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问樊天佑,这是肖冰临死前咬的?
樊天佑点点头。
陈耕耘问他,确定人已经死了吗?
樊天佑说是自己亲眼看着他掉下去的,南沙河那么深,他还喝了药,水性再好也活不了。
“陈耕耘,用烧开的水壶把樊天佑的伤口烫焦,是你的主意吧?”周奕问。
对方点了点头:“他这种情况,大医院去不了,小诊所看不好,只能先这么止血。”
“止血不是目的吧?破坏伤口形状才是吧?”
“两者皆有之吧。”
“那瓶抗生素,也是你给他的吧?”
陈耕耘只是点头,没有说话。
“你那个时候,已经下了杀人灭口的决定了吧?”
没想到,陈耕耘表情坚定地摇头道:“不,我这不是杀人灭口,顶多……顶多算是见死不救吧。”
“你不是挺懂法的吗?那我告诉你,行为人明知自己的行为会导致被害人死亡的结果,并且希望或者放任这种结果发生,这就是在故意杀人!”
陈耕耘愣住了,过了半晌突然激动地大吼:“我能有什么办法!他明明只要听我的,什么都不做就行了!可偏偏要干这么蠢的事,他这是要把我给害死啊!”
“他这情况瞒不住的,早晚会被你们发现的,那到时候一切就都完了!”
陈耕耘咬牙切齿道:“事到如今,他不死,那我就得死!这狗杂种,他就不能像她妈当年那样,守口如瓶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吗?”
“妈的妈的妈的!这狗杂种,他命怎么就这么硬,当初他妈被那样折磨他都没流掉!”
“他要是没出生!我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怪他这杂种,怪他妈那个贱人!”
陈耕耘青筋暴起地疯狂大骂,所有肮脏的词汇往外蹦,一切斯文彻底扫地。
要不是身后蒋彪按着他,他早暴起了。
周奕知道,直到这一刻,这个伪君子才是真正的破防了。
他算计了一辈子,最后却毁在了自己亲生儿子手里。
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毁掉了他精心构建的一切,让他彻底一败涂地。
没有比这更加杀人诛心的事了。
“陈耕耘。”周奕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他说道,“你说的这个狗杂种,是一条畜生跟樊春雨生的。”
陈耕耘一愣,瞬间怒目圆睁,怒吼着就站起来朝周奕扑过去。
但蒋彪一伸手,就把人死死地按在了桌上,厉声呵斥道:“老实点。”
这时,黑暗中有人拍了拍手,灯光骤然亮起。谢国强站起来说道:“我看差不多了,陈耕耘,徐柳的骨头在哪儿?”
被按着动弹不得的陈耕耘看见谢国强的眼神,剧烈喘息着慢慢冷静了下来。然后说道:“麻烦……放开我,我现在不激动了。”
谢国强冲蒋彪使了个眼色,蒋彪这才松手,但手掌还是离陈耕耘很近,以便随时应变。
“今天时间不早了,陈耕耘,交代完骨头在哪儿,就暂时结束吧。有没交代清楚的细节,后续我们来日方长。”
陈耕耘站在那里,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当他睁开眼睛的刹那,却刚好对上了谢国强寒气逼人的眼神,原本最后垂死挣扎的一丝抵抗心理,瞬间土崩瓦解。
谢国强的眼神,宛如行刑前的刽子手。
那不是他这样工于心计的小人能拥有的眼神,那是真正在战场上杀过人的眼神。
陈耕耘脚一软,颓然跌坐在椅子上,交代了徐柳的骨头在哪儿。
吴永成立刻让陈严他们去找。
谢国强冲乔家丽使了个眼色,乔家丽立刻把笔录整理好,走签字流程。
当陈耕耘手颤抖着写下确认语句,然后签名,按手印。
周奕看着从笔尖出来的歪歪扭扭的字,吐槽了一句:“这字真丑。”
陈耕耘浑身一颤,手上用力,想把字写得更好看点,结果却越发难看了。
签完字,蒋彪像提小鸡一样把人架起来押回局里,因为后续还要带着他去指认几个现场,还原作案过程,确认口供真实性也需要再提审补充细节。
等到公安这边板上钉钉,可以结案了,下一场“酒局”才正式开始,至于纪委请他喝什么样的酒,那周奕就不得而知了。
“陈耕耘,你还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陆小霜的吗?”周奕突然问道。
陈耕耘回头道:“不重要了。”
其实陆小霜没死这件事,他后面自然会知道,因为检察院和法院受理的过程中,会进一步明确案件信息。
突然,陈耕耘问道:“我……能问一下你们是怎么怀疑上樊天佑的吗?是因为他手上的伤口才暴露的吗?”
周奕回答道:“不重要了。”
陈耕耘心如死灰地笑了笑,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演播厅。
谢国强说了一句收队,演播厅里就像一场终于录制完的节目一样,散场了。
周奕是最后一个离开演播厅的。
他站在门口,灯光已经关闭,偌大的演播厅里一片漆黑。
只有悬在上方的两个字,亮着微光。
问心。
无愧。
“周奕,还不走啊?”不远处吴永成喊道。
“来啦。”周奕赶紧跑了过去。
……
回去的路上,周奕没有上押送车,而是被吴永成带上了一辆面包车。
车里有谢国强,还有梁卫。
一上车,谢国强就说道:“周奕,今天辛苦了。”
“不辛苦,职责所在。”周奕回答完之后才在吴永成身边坐下。
随后谢国强对吴永成说:“吴永成,虽然今天陈耕耘基本都交代了,但是还有一些细节得复核,这件事你这两天抓抓紧。”
吴永成刚叼上烟,立刻点头说:“明白。确实还有些问题他没交代清楚,就比如说安远那边提供的徐柳表哥冯强的线索,徐柳三月底就说自己很快就要出国了,但陈耕耘这老家伙却说徐柳是四月二十七号用怀孕逼他才动杀心的。明显又隐瞒了一些东西啊。”
“还有就是那个掺了安眠药的水,不是说是为了杀徐柳准备的吗?怎么喝了一瓶又一瓶的,十号晚上樊天佑还给肖冰喝了。这点老家伙也没说清楚,肯定有猫腻。”
梁卫开口道:“你说得对。我觉得这个水,可能是他专门为了迷奸女性准备的,可以进一步调查一下他有没有这种犯罪行为,尤其是宏大的一些女学生。”
吴永成一听,怒目圆睁:“妈了个……这老畜生。”
这时谢国强开口说:“这个陈耕耘可谓是罪行累累,后面两天你和周奕再辛苦辛苦,好好磨一磨他。我跟梁支队明天一早就要去省厅向徐厅汇报案情了。”
周奕一愣,看向梁卫问道:“梁支队您这就回去了?”
梁卫笑道:“嗯。等你们把手头工作忙完了,我邀请你们来省厅重案支队做客,顺便交流交流办案心得。”
吴永成连忙点头:“一定,一定。”
梁卫真诚地对周奕说:“周奕,栉风沐雨,砥砺前行,我期待有一天能在省城和你见面。”
周奕刚要感谢他的肯定,谢国强慢吞吞地说:“梁支队这是跟我抢人才啊。”
梁卫哈哈一笑:“哪儿能啊,这不都是国家的人才,群众的人才嘛。”
众人相视而笑。
黑夜茫茫,但不久之后,地平线上的曙光将照亮大地。
……
根据陈耕耘的交代,徐柳的骨头,被他藏在了宏大职工公共澡堂的储物柜里。
说是职工澡堂,其实就是公共澡堂分出来的一块区域,区别就是左边的职工区域设备更新一点。
前面警方从陈耕耘的办公室里搜到过一串钥匙,澡堂储物柜的钥匙就藏在其中。
陈耕耘交代后,陈严立刻带人找到了那个储物柜,上面挂着一把灰铁挂锁。
把锁砸开后,发现储物柜里有一个黑色的旅行袋。
打开之后,在旅行袋里找到了两包用保鲜膜层层密封的东西。
大的那包是拆开后,正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大量骨头。
小的那包,则是大概四十万左右的现金、陈耕耘的护照等资料,以及一本明显内容加了密的黑色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记满了东西。
周奕看到这本小本子的时候在想,这大概才是徐柳真正丧命的原因吧。
她想找藏在别墅里的这个东西。
她以为这是能牵住老虎的缰绳,殊不知却是她自己的上吊绳。
……
周奕和吴永成第二天再次提审陈耕耘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下。
只是过了一夜,陈耕耘的头发居然就白了一大半,可见他昨天真正破防之后,有多绝望。
他身上的黑料,就跟多少年没洗澡的流浪汉身上的污垢一样,搓一搓就又下来点。
但周奕后面其实已经对他失去兴趣了,因为他最关心的另一个问题,对方也回答不了。
就是上一世,究竟发生了什么?
上一世的宏大案,比这一世晚了好几天,而且死的人是陆小霜。
如果不是两世装尸块的袋子是同样的两个,周奕差点就要怀疑还有一个凶手了。
上一世的真相,恐怕已经彻底埋没在了时空的缝隙里。
周奕接下来关心的,只有一件事。
就是樊天佑究竟能不能醒过来。
一是他醒来,不管瘫不瘫,只要能开口,那就能指证陈耕耘了。同时宏大案的一些细节,还需要找他来补充。
二是还有几个问题只有他才能解答,虽然不影响案件定性,但如果他不作答,恐怕就永远都是未解之谜了。
……
两天后,一直在医院看守的何彬传来消息,樊天佑醒了。
吴永成和周奕立刻驱车前往,何彬把医生的话转述给了他们:完全性损伤,颈髓损伤平面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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