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顺其自然 (第2/3页)
子,心下暗自磨牙。哪儿有这般不要脸子的?自个儿不过客气几句,谁知这篆儿竟吃起来没完!这一袋子粽子糖两钱银子呢,起码有一钱进了篆儿的肚皮!
越想越气恼,芸香干脆将糖袋子藏在了身后,冲着篆儿蹙眉不已。
篆儿眼珠乱转,道:“是了,月例是五百钱,那放赏是怎么个规矩?”
芸香没好气道:“一年四回赏,每回大抵两个月月例。”
篆儿登时瞪眼道:“诶唷唷,吃穿用度不算,这一年下来岂不是要二十吊钱?难怪你买得起粽子糖!”
我那买糖的银钱是自个儿扫听信儿赚来的!
这般说辞本要脱口而出,芸香却生生忍住。心下暗忖,这篆儿是个不要脸的,万一得知这条财路,往后取自个儿而代之可怎么办?
于是不拘篆儿如何哄问,小芸香就是瘪着嘴不言语。
待临近饭口,前院儿正房的门方才推开,陈斯远与邢岫烟一道儿行出来,篆儿方才含着粽子糖凑到邢岫烟身旁。
“远哥儿留步。”
“我送送表姐。”
二人这般说着,陈斯远到底将邢岫烟送到门前,又看着其进了隔壁院儿方才雀跃着回返。
待其回身,便见香菱、晴雯两个匆匆出来,直奔厢房而去。陈斯远眨眨眼,顿时挠头不已……想来这两个生生憋闷在了楼上,直到邢岫烟走了方才下来如厕?
待过得须臾,陈斯远果然被香菱与晴雯好一通揶揄,他却唾面自干,自得其乐。
另一边厢,邢岫烟与篆儿两个回得前楼,后头的邢甄氏便过来观量。
见邢岫烟面上少了愁绪,心下便认定了几分。待得空又寻了篆儿问询,篆儿非但不曾欺瞒,反倒添油加醋说了好半晌,直听得邢甄氏掩口而笑。
只道这一对儿璧人眼瞅着就要成了。
转眼到得这日下晌,邢忠熏熏然回返家中。
那邢甄氏自是好一番埋怨,邢忠却大老爷也似往床榻上一歪,乜斜笑道:“这不是有远哥儿呢嘛?”顿了顿,又道:“岫烟还闹脾气呢?”
“好了!”邢甄氏乐呵呵道:“下晌那会子岫烟领了篆儿往隔壁走了一遭,足足大半个时辰才回。这回来后也不皱眉了,听篆儿说,女儿与远哥儿好着呢。”
邢忠连连颔首,一拍大腿道:“好好好,如此就好。改明儿去了京师,我求了大妹妹做主,这事儿就算是成了!”
邢甄氏思量着又道:“只是,远哥儿来说,后日便要启程去金陵。”
“后日?”邢忠道:“那咱们也一道儿往金陵去。”
“啊?可这屋舍、家什……”
邢忠撇嘴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远哥儿在,还用你我操心?”
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邢甄氏也不是个会过日子的,想着今儿个陈斯远随手就掏了三十两来,顿时笑道:“也好,那咱们后日就走!”
夫妇二人计较停当,也不去过问邢岫烟心意,转天那邢忠便亲自登门,与陈斯远说了一道儿往金陵之事。
陈斯远与邢岫烟方才开了个头儿,正是怯生生眉目传情、羞答答含情脉脉之时,自是一口应承下来。
待那邢忠心满意足而去,晴雯便来告假,领了妹妹鸾儿,随着小厮庆愈往城外看望母亲而去。
香菱伺候着陈斯远穿戴齐整,陈斯远便雇请了马车往抚台衙门而去——总要去与贾雨村辞行。
奈何事有不谐,陈斯远到得抚台衙门才知,昨日贾雨村便领了抚标往太湖剿匪去了。
拜访不遇,他便只好留下书信一封,施施然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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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辘辘而行,身旁的鸾儿正吃着桂花糕。不过两日间,小姑娘便换了个样子。一身细布夹棉袄裙,双丫髻缠了红绫,这会子正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糕点。
晴雯挑开帘栊,便见前头的小厮庆愈骑了驴子领路,村落便在不远处浮现。撂下帘栊,晴雯嘱咐道:“鸾儿,过会子见了母亲可不好胡乱说话儿……若是有旁人,只叫我姐姐,不许叫我大姐。”
“嗯嗯,晓得了,大姐。”
鸾儿才这般年纪,又哪里知道离别之苦?晴雯心下怜惜,便扯了帕子为其擦拭嘴角。待收了帕子,晴雯便随着马车起伏来回摇晃,双目怔怔出神。
她自小被爹爹卖了,当日情形变成了其心魔,盼着母亲并不知情,又生怕母亲也同意卖了她去。
待见了面,晴雯心魔尽去,眼见母亲过得凄苦,不免心下为其牵肠挂肚……她怕母亲劳作辛苦,怕受了婆婆的气,怕继父拿母亲撒气。
此番一别,再见不知何年,偏生连陈斯远都没了法子,于是晴雯不免心绪杂乱。
过得半晌,待马车停下,外间一声驴叫,庆愈骂骂咧咧半晌,方才道:“晴雯姑娘,到地方了。”
晴雯扯了鸾儿挑开帘栊下得车来,便见庆愈摔了一身污泥,正与那倔驴较着劲:“若不是雇的,我早晚宰了你吃肉……吃吃吃,就知道吃,蠢驴!”
鸾儿被逗得咯咯咯直笑,晴雯面上愁容不展,扯了鸾儿便进了巷子。须臾到得家门前,正巧内中房门推开,便见个老妪满面堆笑行将出来,手中还捧了一盆昨儿个换下来的尿布。
“……你只管奶孩子,旁的有我呢。大川晌午就回,说是应承了个好活计,半日便能得二百钱呢。我嘱咐过了,晌午总要割二斤肉回来给你补一补身子。”
内中晴雯之母回道:“也不用割肉,家里银钱本来就不足用……”
老妪嗔道:“我与老头子还存了一些,总能熬到孩子断了奶,到时你再出去做工,这日子就好起来了……唷,怎么回来了?”
却是老妪瞥见鸾儿,顿时面上冷了下来。
晴雯心下一揪,一旁的鸾儿怯生生的叫了声儿:“奶奶。”
老妪没应声,此时才看向晴雯,见其衣着华贵,赶忙赔笑道:“姑娘这是——”
晴雯蹙眉绷着脸儿道:“我家大爷明日便要启程,怕鸾儿舍不得母亲,便打发我领了鸾儿来再回家瞧瞧。”
“哦,哦哦,合该如此。”老妪紧忙上前开了柴门,让二人行了进来。
鸾儿惦记母亲,一路嚷着往内中跑去。老妪还要与晴雯套近乎,晴雯却心下厌嫌,只有一搭没一搭的偶尔应承。
婆子只当晴雯嫌弃脏尿布,便捧了盆寻溪水清洗去了。
待老妪一走,晴雯这才进得内中。
抬眼便见鸾儿正从小巧的荷包里往外掏糕点,不住地往母亲嘴里塞。
其母一边厢推说‘够了够了,鸾儿也吃’,一边厢恋恋不舍地摸着鸾儿的小脸儿。见晴雯进来,其母便叹息道:“可是……要走了?”
“嗯。”晴雯心绪低落,点了点头。
其母就道:“也好,早早晚晚都有这一日。”又低头嘱咐鸾儿:“出去了要多听大姐的话,不可闯祸,知道吗?”
鸾儿不住点头:“我记得了。”
“嗯,鸾儿真乖。”这般说着,其母便禁不住红了眼圈儿。
晴雯凑上前,还想着劝说母亲随她而去,其母好似瞧出了其心思,便摇头道:“鹊儿莫要再劝了,我如今过得还好。”
“哪里好了?”晴雯蹙眉问道。
“婆婆昨儿个来的,里里外外不用我自个儿动手,只专心带孩子就好。鸾儿这一去,婆婆也多了笑模样,连他也不再说那些怪话儿了。”
晴雯撇嘴道:“妈妈随了我去京师,保准比如今过得好。”
其母笑着摇头道:“京师啊,那是鹊儿与鸾儿该去的,我就该留在这苏州城。”
晴雯虽伶牙俐齿,却不是个会劝人的,眼见母亲心意已定,便不好再劝说。
待临近晌午,老妪洗了尿布回转,随即男人也提了一刀猪肉喜滋滋而回。
那老妪假模假式的招呼晴雯一道儿用饭,晴雯心下憋闷,推却两句,干脆领了鸾儿告辞而去。
眼看要行到巷子口,牵着的鸾儿道:“大姐,我荷包落下了。”
外间天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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