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李代桃僵 (第2/3页)
陈斯远转而又问起贾赦情形,邢夫人立时道:“快别提了!他想着将那百草堂股子发卖了,好歹兑些银钱。谁知前两日与牛伯爷喝多了酒,竟只作价四千两便发卖了!今儿个越想越后悔,干脆去寻北静王说道去了。”
陈斯远瞠目不已,暗忖贾赦从贾琏那儿买来的股子,至不济每月还有三四百两出息的,四千两就发卖了……这得喝了多少酒啊?
邢夫人想起此事就心疼不已,说道:“早知这般便宜,就该留给你。”
陈斯远赶忙道:“可别!大老爷什么心思你还不知?说不得到了我这儿,便是八千两他也心疼,回头儿还指不定如何算计我呢。”
邢夫人一琢磨也是,又说了几句寻常话儿,这才与陈斯远别过。
陈斯远又往潇湘馆、蘅芜苑各处转了转,遥遥瞧了眼稻香村,这才施施然领了红玉等去往新宅。
如今尤二姐、尤三姐虽要守制,可二人虽无妾室之名,却早有妾室之实。所谓出嫁从夫,便是守制也不好拘着新宅人等。于是这日陈家新宅打扮一新,四下张灯结彩,一应下人早早领了例赏,自是个个喜气洋洋。
陈斯远领着红玉等入内,四下人等纷纷上前见礼。尤氏姊妹与香菱、晴雯自是早就来迎,陈斯远笑着与众女言说一番,便见那尤二姐几次欲言又止,尤三姐粉面含霜,心下顿时纳罕不已,暗忖这二人莫非是拌嘴了?
当下陈斯远先行往正房里稍坐,又亲自去侧花园里请了香菱之母甄大娘来。临近午时,酒宴开席,戏台子搭起,请来的徽班咿咿呀呀唱将起来,自是好不热闹。
席间尤二姐几次朝陈斯远看过来,陈斯远见尤三姐始终没言语,便权当不曾瞧见。
待酒宴过半,陈斯远往后头后头去解手,待从屏风后转出来,便见尤二姐俏生生等在此间。
“老爷~”尤二姐娇滴滴屈身一福。
陈斯远便道:“席间几次瞧我,可是有事儿?”
尤二姐颔首,正待言说,便听门口尤三姐嚷道:“我不准!”
陈斯远抬眼便见尤三姐一身素衣蹙眉而来,到得近前冷笑道:“也不知人家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连自个儿的兄弟也不要了!”
尤二姐分辨道:“成与不成,总要老爷拿了主意再说,妹妹又何必这般气急?”
“我气急?”尤三姐冷声道:“那宁国府是个什么情形,莫说你不知道!丑儿身子骨本就单弱,这会子送了去,岂不是要丢了性命?就算贾珍宝贝着,可大姐又是什么心思,你可知道?”
只凭二人三言两句,陈斯远便忖度了大半,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道:“是贾珍寻上门儿来了?”
尤三姐便道:“昨儿个她去了宁国府,那贾珍拐弯抹角,话里话外的,不过是有备无患。若大姐生了个男孩儿,自是千好万好;若生了女孩儿,便打算来个狸猫换太子!”
好家伙,贾珍是真敢想啊!
陈斯远细细一琢磨,好似此事极为可行。一则丑儿与尤氏肚子里的,相隔不过两个月,如今尤氏要早产,算算不过差了月余光景。丑儿生得单弱,便是冒充新生儿也无妨。
贾珍、贾蓉两个生不出儿子来,只当此番尤氏有了身孕乃是老天开眼,自是不指望尤氏能再怀一回。如此一来,可不就要患得患失?
如今又听闻尤氏有早产之兆,贾珍心思转动,这才寻了尤二姐,有心来个李代桃僵。
姊妹两个吵嚷半晌,陈斯远回过神来与尤二姐道:“你大姐是什么心思?”
尤二姐摇头道:“大姐动了胎气,我这会子哪里敢与她说?”
陈斯远道:“此事暂且搁置,等你大姐生了再与分说也不迟。”
尤二姐眼前一亮,说道:“老爷的意思是,若大姐点了头,那便应承下来。”
“哥哥!”尤三姐闻言立时便急了。
陈斯远抬手止住话头,先行将尤二姐打发回去,这才扯了尤三姐道:“贾珍父子两个再如何禽兽,丑儿总是贾家子嗣,妹妹强留了……谁知贾珍此人会不会铤而走险?”
尤三姐立时想起那日喷洒满地的脑浆来,霎时间打了个冷颤。
陈斯远又道:“且那宁国府富贵,来日若丑儿知晓自个儿身世,说不得反过来还要怨恨妹妹呢。”
尤三姐随口道:“丑儿才不会呢!”
虽是这般说了,心下却隐隐动摇。
是了,尤家不过一处老宅,什么营生都没,又哪里比得过宁国府?且带了月余孩子,便是夜里有奶嬷嬷照看着,尤三姐自个儿也折腾得心力交瘁。
丑儿本就是孽生的,尤三姐心下恨死了尤老娘与贾珍,当日领会来不过是三分怜惜、七分义愤。她才多大年纪,又岂会甘愿为那二人养了孩儿?
陈斯远见其意动,便扯了其手儿道:“言尽于此,妹妹若还是不赞成,那就干脆回绝了贾珍。了不得与其交恶,又有何妨?”
尤三姐嗫嚅一番,到底叹息着松了口,道:“罢了,左右都是那禽兽的孩儿,他要如何,只管随着他去就是了。”
陈斯远了然一笑,探手抚了抚三姐儿的脸颊,这才扯了其回转席面儿之上。
待酒席散去,陈斯远又去侧花园里陪着甄大娘说了半晌话儿,临别之际留了五百两盘缠。
那甄封氏推拒连连,还是香菱发话儿,这才赧然收了下来。
因明日甄封氏便要启程,香菱夜里自是要留下来陪着母亲。陈斯远回转正房,尤二姐、尤三姐两个都眷恋不去,眉眼撩动之际,自是春情荡漾。
若不知肉味儿也就罢了,偏生先前吃惯了,这茹素月余,姊妹两个又哪里禁受得住?也是因着丑儿还在后楼,又有聘来的奶嬷嬷等,姊妹两个生怕拖累了名声,这才不情不愿回转。
尤三姐心下怅然,虽有些舍不得丑儿,可比起陈斯远来,丑儿又算得了什么?心下立时想开,转头儿便催了尤二姐明儿个便往宁国府去回话儿。
她们这一去,晴雯自是欢喜不已,伺候了陈斯远洗漱罢,便羞答答与其一并往卧房而去。
一夜旖旎,自不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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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佳节,陈家新宅自是和美,那荣国府明面儿上瞧着也和美,唯独有人对月邀饮清冷不已。
能仁寺左近客栈里,妙玉犯了思乡之情,面前菜肴一口不动,只一杯接一杯地饮着酒水。
不一刻面上腾起红云,业已熏熏然,清梵生怕其喝醉了,便劝说道:“姑娘早些安歇吧,明儿个还要去看庵堂呢。”
妙玉怅然一叹,只觉这世间着眼四下是道貌岸然,内里则满是鬼蜮伎俩。想那堂堂国公府的掌家夫人,为了些许银钱竟也来算计自个儿。
念及苏州爹妈,妙玉不禁红了眼圈儿。清梵又劝慰几句,这才扶着其去了床榻。
妙玉熏熏然,略略洗漱便钻了被子。本道这日再没旁的事儿,谁知夜里妙玉生生被痒醒,随手抓挠,便觉有东西在掌中跳动。
妙玉唬得一声惊叫,方才安歇的清梵紧忙掌了灯来,便见妙玉四下抓挠,干脆将中衣褪了去,又见掌中一抹血迹,顿时干呕连连,叫嚷道:“水!快去打水来,我要沐浴!”
清梵欲言又止,这会子都半夜了,客栈又哪里有热水?
妙玉又将衣裳、被子丢了满地,道:“烧了,都烧了去!”
外间两个婆子相继醒来,彼此对望尽皆无语。因实在耐不过妙玉叫嚷,只得去前头寻了伙计,舍了银钱,这才打了热水来。
好半晌妙玉缩在浴桶里,瞧着四下只觉心有余悸,又道:“这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明儿个不拘多少银钱,定要寻个干净的落脚地!”
丫鬟、婆子不知如何说,只得应承连连。待伺候了妙玉沐浴过,她却再也不肯安睡,干脆坐在椅子上瞌睡连连。
说来也巧,亏得妙玉不敢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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