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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东宫来了个道德模范

    第376章 东宫来了个道德模范 (第3/3页)

世人该有意见了。”

    “放屁!”

    温禾猛地一拍桌子,茶盏都震得晃了晃,茶水洒出几滴在案上

    “什么叫‘工匠乃贱籍’?没有工匠,谁给士兵造甲胄?谁给军队造弩箭?谁给百姓造农具?要是没有工匠造水车,百姓们靠什么灌溉田地?那些坐在朝堂上的官员,穿着工匠织的布,用着工匠造的桌椅,吃着工匠铸的铁锅煮的饭,转过头就说工匠‘贱’,简直是忘恩负义,不当人子!”

    阎立德被温禾的怒气吓了一跳,却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是这个理,可如今朝堂上的风气就是这样,想改变,难啊。”

    “那也要改!”

    温禾语气坚定,眼神里满是执拗。

    “匠造乃是国家的根本,若是工匠们都寒了心,没人愿意学手艺,再过十年,大唐连造弩箭的工匠都找不到,到时候别说对付边境的部落,就算是小股盗匪,都未必打得过!立德兄,你是工部尚书,管着天下工匠,若是你都不站出来为他们说话,还有谁会替他们出头?”

    他顿了顿,放缓了语气,手指轻轻敲了敲案上的材料清单。

    “我知道你为难,国库紧张是事实,官员反对也是事实,但咱们可以一步一步来,比如先给手艺好的工匠涨月钱,像那个会造神臂弩的老工匠,每月多加一贯钱,给个评级什么的。”

    “再在工坊里设个小医馆,找个懂医术的郎中,给工匠们看病,药钱由工部出,花不了多少,至于住处,咱们可以先修缮一下现有的破院子,补补屋顶,糊糊窗户,让工匠们冬天能住得暖和些,这些事花不了多少钱,却能让工匠们感觉到朝廷的重视,干活的劲头自然就足了,到时候别说半年造完军械,五个月说不定就能完成。”

    如果可以,温禾真想把工部这些工匠,都带到自己家去。

    但他知道李世民肯定不同意。

    而且靠他一个人,也养不好这么多工匠。

    阎立德坐在那里,手指轻轻摩挲着白瓷盏的边缘,眼神渐渐亮了起来。

    温禾的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里的结。

    是啊,工匠们要的不是高官厚禄,只是一份能养活家人、能让人瞧得起的待遇。

    “嘉颖说的在理啊。”

    阎立德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坚定。

    “这事某得跟陛下好好说说,就算国库再紧张,也不能亏了工匠们;就算有官员反对,我也要为他们争一争,不说别的,就为了能按时完成陛下要的军械,也得让工匠们有干劲才行。”

    温禾见他松口,脸上露出笑容,端起茶盏与阎立德碰了碰。

    “这就对了!等工匠们的待遇提上去了,不仅能留住老工匠,还能吸引年轻人来学手艺,到时候工部的人手就充足了,咱们再推标准化制造,效率肯定能翻番。”

    “若是有人反对,到时候,你就让他们把自己的俸禄拿出来,问问他们,若是没了俸禄,他们可愿当差否?”

    温禾大声说道。

    阎立德闻言,也朗声大笑了起来。

    二人又聊了一阵,从工匠的日常聊到标准化制造的细节,直到窗外的日头偏西,温禾才起身告辞。

    阎立德送他到工部门口,看着温禾骑着小马驹远去的背影,心里却翻涌着万千思绪。

    他回到公廨后,没有立刻处理文书,而是拿起温禾留下的材料清单,又翻出之前写的工匠待遇奏折,重新铺展开纸笔,写下一句话。

    “匠者,国之利器也,当厚待之。”

    ……

    翌日天还未亮透,温禾便骑着小马驹往东宫去。

    自打前段时间因崔氏案被禁足,他已有半月没给李承乾上课。

    虽不能明说战事,却也得让李承乾知道边境的紧张,免得日后接手朝政时手足无措。

    东宫的朱门刚开,守门禁军见是他,连忙放行。

    温禾沿着熟悉的回廊往里走,刚到崇文殿外,就听见殿内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不似李承乾平日的活泼,倒多了几分庄重。

    他脚步顿了顿,推门进去时,只见殿内除了李承乾,还多了位身着绯色官袍的老者。

    老者约莫七十岁上下,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手里握着一卷《礼记》,正端坐在案前。

    温禾心里一动。

    他曾听李世民说过,要召虞世南回长安,任东宫左庶子,专门教导李承乾礼仪道德,想来这位便是虞世南了。

    “这位便是新晋的高阳县子温禾?”

    虞世南先开口,语气平静,目光落在温禾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却无半分轻视。温禾上前一步,躬身行礼:“下官温禾,见过虞公,敢问老先生,可是会稽虞伯施先生?”

    他虽不喜欢太过严肃的人,却也敬重虞世南的才学与品性。

    这位不仅是初唐四大书法家之一,更是以德行闻名,连李世民都曾说“世南一人,有出世之才,遂兼五绝”。

    “正是老夫。”

    虞世南捋了捋山羊胡,神色依旧不苟言笑,只是目光柔和了几分。

    “陛下此前常与老夫提及你,说你年纪虽轻,却有奇思,既能掌百骑查案,又能为太子授业,虽不过幼学,却因拜奇人,而得天文地理之奇学。”

    “老夫之前虽然不信,但见日前你与崔氏之争斗,倒是也信了几分。”

    站在一旁的李承乾见二人见过礼,连忙凑过来,咧着嘴笑道。

    “虞公,温先生可厉害了!上次我问他怎么改良水车,他当场就画了图纸,如今关中的水车都按他说的改了,灌溉快多了!”

    虞世南闻言,看了李承乾一眼,语气稍沉。

    “太子,与人说话当守礼仪,不可随意插话,更不可失了东宫的庄重。”

    李承乾吐了吐舌头,连忙退到一旁,乖乖站好。

    显然这几日已被虞世南的“严教”磨掉了不少顽劣。

    温禾看着这一幕,心里暗叹。

    小太子以后可是要遭罪咯。

    他之前就担心,虞世南来东宫后,会太过注重规矩,让原本轻松的授课氛围变得压抑,如今看来,这担心倒是成真了。

    似乎是察觉到温禾的神色变化,虞世南忽然开口,语气坦诚。

    “老夫年长,虽受陛下所托来东宫任职,却也知分寸,老夫只授殿下礼仪、道德、品性规范,教他如何立身、如何待臣、如何爱民,至于经史子集的解读、民生实务的谋划,皆由太子少傅萧瑀与温县子你教授,老夫绝不干涉。”

    这话倒是开门见山,解了温禾的顾虑。

    他连忙躬身。

    “虞公开明。”

    虞世南微微点头,目光却又转向李承乾,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太子,方才老夫便与你说过,礼乃道德之基本,立国之根本,乃人之大道,温县子虽只比你长数岁,却是陛下亲封的太子假师,按礼制,你见他当行弟子礼,温县子身为臣子,见你当行君臣礼,方才你二人见面失仪,当重新行礼,以正规矩。”

    温禾和李承乾都愣了一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自在。

    李承乾平日与温禾相处,都自由惯了。

    外人面前二人见面就没行过礼。

    温禾还天天打他脑袋呢。

    突然要行君臣礼,二人总觉得有些别扭。

    “咳……”

    温禾轻咳一声,收敛神色,对着李承乾躬身行了一礼,语气郑重。

    “臣温禾,拜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也连忙学着温禾的样子,双手交迭,躬身行礼,声音带着几分生硬。

    “学生李承乾,见过温先生。”

    虞世南见二人行礼规范,这才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点了点头。

    “这便对了,礼者,敬人也,亦是敬己,太子身为储君,若不守礼,何以服群臣?温县子身为臣子,若不守礼,何以正朝纲?看似是一拜一礼,实则是立心,心正则行正,行正则事顺,日后无论是治国还是处世,皆需如此。”

    温禾站在一旁,听着虞世南滔滔不绝地讲“礼”,只觉得眼皮发沉。

    倒不是虞世南说得不对,只是这种慢条斯理、字字句句都讲规矩的话,他忽然感觉好像回到了上学的时候。

    他偷偷瞥了一眼李承乾,见太子虽站得笔直,眼神却也有些飘忽,显然也听乏了,心里不由得暗笑。

    看来不止自己觉得“头疼”。

    虞世南讲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收起《礼记》,对李承乾道。

    “今日的礼仪课便到这里,午后老夫再与你讲《论语》中的‘克己复礼’,温县子,太子接下来的授课,便交给你了。”

    说罢,他又对温禾点了点头,才缓步离开崇文殿。

    等虞世南走后,李承乾立刻垮下肩膀,凑到温禾身边,小声抱怨。

    “温先生,虞公也太严了!这几日我连跑两步都要被他说失仪,吃点心都要按食礼慢慢嚼,可憋死我了!”

    温禾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虞公也是为你好,你是太子,日后要做大唐的君主,守礼才能让群臣信服,才能让天下人敬重,再说了,有虞公教你德行,我教你实务,萧少傅教你经史,你看分工多明确啊。”

    “哦,另外啊,我觉得这东宫离我家太远了,以后啊,你上课还是去我家吧。”

    以后不来了。

    绝对不来了。

    那虞世南说课,和催眠没什么区别。

    李承乾赫然眯着眼睛,盯着温禾:“先生,我看你是故意要避虞公的吧。”

    “胡说,你先生我是那种人吗?”

    温禾说罢,习惯抬手就要朝着李承乾脑袋打去,可余光赫然看到一个身影站在门口。

    只见虞世南正看着这边。

    那一幕,不由得让温禾回想起小时候,被班主任支配的恐惧。

    “咳咳。”

    “那个啊,忽然感觉手臂有些酸。”

    温禾讪讪的收回了手,轻咳了两声说道:“太子殿下呀,我们上课吧。”

    李承乾呆呆的望着温禾,看他这一脸窘迫的模样,忽然忍俊不禁的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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