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朝伴天舆,谲生奸谀 (第2/3页)
,汁水丰盈,端起碗再一口温热的绿豆粥顺喉而下,驱散了他最后的一点睡意。
这就是御前侍卫的体面,哪怕只是七品散骑舍人,吃的也是光禄寺尚膳监特供的份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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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三刻,天色依旧墨蓝,启明星高悬。
乾清宫广场上,御前侍卫们按班次肃立。
青砖地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露水,打湿了曳撒的下摆边缘,带来丝丝凉意。
值夜太监提着“气死风”灯笼,上面各自写着“御马监”或“司设监”的字号,在各处宫门、廊庑下无声巡弋。
更远处,隐约传来“唰—唰—”的竹扫帚划过金砖地面的声音,那是宫苑司的粗使在洒扫庭除。
空气中沉水香的清雅、艾草的余味、草木的湿气与扫起的微尘气息交织。
“哗啦啦——哗啦啦——!”
突然一阵清脆而富有节奏的金属撞击声由远及近。
司钥太监带着几个小火者,开始用特制的长钥依次开启各处宫门的巨大铜锁!
沉重无比的宫门在铰链的呻吟声中缓缓洞开,露出外面晨光熹微的御道。
“时辰到——!各司其职,预备迎驾——!”
司礼监随堂太监毛贵那标志性的尖细嗓音划破清晨的宁静。
他本人今天也换了簇新的夏布青贴里,头戴轻巧的刚叉帽,手持拂尘,立于丹陛下,额角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这五月底的北京,晨起已微有暑意。
随着他的话音,乾清宫如同精密的水磨一般骤然启动。
尚寝局的宫女捧着鎏金铜盆、盛着温水的玉盂、装着青盐和新鲜柳枝的漱口杯、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熏了薄荷脑的丝帕,鱼贯飘入殿内。
她们香薰的纱裙拂过微湿的地面,脚步轻盈。
尚衣局的太监们捧着紫檀托盘,竭力维持着托盘的平稳,在殿外廊下屏息肃立。
托盘上,轻纱罩甲、玉簪缨翼善冠与素罗常服袍在熹微晨光中泛着柔光。
教坊司的乐工已在殿侧廊荫下就位,调试着笙、箫、笛、板等乐器,丝竹之声初试,清越悦耳,准备演奏起驾的“导迎乐”。
抬舆太监在仔细检查着步辇的每一个榫卯,用软布擦拭鎏金扶手上可能凝结的露水。
负责洒扫的粗使小火者,此刻更是屏息凝神,躲在廊柱阴影里,连扫帚都轻轻靠墙放着。
空气里弥漫着沉水香、薄荷脑、柳枝的清新、以及清晨草木的湿润气息。
辰时正(7点整)
殿内编钟“嗡——”然清鸣。
紧接着,舒缓而庄重的“导迎乐”如溪流般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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