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宸极风变,槐厅隐愆 (第2/3页)
——”
他语锋陡然一转,“陛下冲龄,素为阉竖所惑。此次王振罪证昭彰,身败名裂,正可令陛下明辨忠奸!亦是……陛下冲龄易惑,亟需阁臣辅弼训导之明证!”
“此案,必须办成铁案!办成足以震慑内廷、肃清宫闱、警示……警示天下的铁案!绝不能让那阉竖有丝毫转圜之机!更不能……”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精光爆射,“更不能让此案雷声大,雨点小,最终为‘旧情’所囿,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否则,内阁威严何存?祖制法度何存?!”
杨荣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最后一句,目光灼灼地逼视着杨士奇,胸膛因激愤而剧烈起伏。
他那灼热的目光里,燃烧的不仅是针对王振的怒火,更是一种对内阁权柄被践踏的切肤之痛和誓要夺回的决绝。
他屏息等待着首辅的决断,内心深处那更深层的的图谋也正汹涌翻腾:
扳倒王振,固然是当务之急。
但这由阉竖私行中旨、酿成动摇国本的惊天丑闻,岂能仅仅止于惩处一个内宦?
这分明是天赐的良机!一个足以彻底肃清阉宦干政流毒、重树内阁无上权威的契机!
他更要借此铁案,将“幼帝易惑、亟需阁臣严加训导”的事实,连同“主少国疑之际阁臣代行训政之权”的正当性,一并深深楔入朝堂共识的铁律之中!
此案,必须成为一块坚不可摧的基石,将内阁凌驾于内廷,甚至皇权之上的权柄,牢牢夯实在铁证与公议之上!
这才是他杨荣心中真正的筹谋,这比单纯除掉一个王振,意义深远百倍!
闻言杨溥胖脸上忧色更浓,杨荣实在是太激进了,他抹了把汗,声音带着对混乱本能的抗拒:
“东杨公所言在理。然此案牵连必广,张公主审,勋贵发力,声势骇人。然河南河工、宣大边饷,处处嗷嗷待哺。若因彻查此案,引得工部、兵部、内官监人人自危,差事停滞,钱粮运转凝滞,甚或边镇因军械粮饷迟滞而生变……恐非社稷之福,反成倾覆之祸啊。”
他所担心的是,这扳倒王振所付出的代价,可能会使朝局出现更大的动荡和让国库的赤字雪上加霜。
杨士奇缓缓抬起眼帘。
那双阅尽沧桑的眸子,此刻却如深潭古井,既映不出杨荣丝毫的烈焰,也照不进杨溥的愁云。
他摩挲玉带的手指微微一顿,声音低沉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王振……根深蒂固。太皇太后念其旧仆微劳,只令闭门思过,未动其筋骨。此乃……留了余地。张辅,国之干城,刚勇忠直,然其行事……刚极易折。”
他目光转向杨荣,沉静中带着一丝警示:
“勉仁(杨荣),除恶务尽,乃君子之志。然,操之过切,恐生肘腋之患。此案攀扯愈深,枝蔓愈繁,则变数愈巨。若有人情急铤而走险……”
他语焉不详,但那未尽之寒意却瞬间弥漫了整个值房。
是啊!逼得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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