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2/3页)
首递上奏本,跪下道:“皇上,臣翻查进士张馗一案发现,李魏荣当时兼管北镇抚司,跳过刑科,未执驾贴就将人关进诏狱审问,且张馗是被关三日后才认了不臣之心和煽动言论一罪,本就存在程序不当、屈打成招、证据不足之疑。可案子事后到了刑部和大理寺,种种漏洞竟无人指出,直至张馗暴毙于诏狱,案件重新调查,才发现此案疑点重重,乃李魏荣僭越职权、滥用刑罚导致的冤案。臣以为,大理寺少卿和刑部侍郎当日经手此案时,均有稽核失察与臆断案情之过,有负于皇上信重,致使无辜者冤死狱中。”
元铮停顿于此,没有接着秉明一应追责事宜。因为刘昆已经下来从周晖宜手中取奏本,荣和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张馗的冤案与别的案子不同,此时弹劾两名重臣的过错,具体怎么处理,其实最终还要看皇上的意思。但照今日情形,他元铮的弹劾简直如有天助,话说得太过倒未必是好事。
陆庭仲和刑部侍郎蒋池已经跪着一言不发,早就对这些漏洞心中有数。陆仪身为刑部尚书,又是陆庭仲的父亲,自知两边都逃不过责任,也跟着跪下来。
李魏荣当时一倒台就激起千层浪,翻查昔年的冤假错案就让都察院忙得脚不沾地。何况锦衣卫越规办案本就不是第一次,陆庭仲以为没有人会盯着这点事情去纠察。
荣和帝紧锁眉头看着走向,听不到二人的半句申辩便已了然,生气的同时更觉心凉。张馗的事情诸多漏洞,两个年轻才俊身居高位,频频经手大案,甚至一眼就能看出这有问题,为何隐而不报,就由着张馗被冤,然后案子发作起来?
这不还是冲着李魏荣去!
这时,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陆庭越见事情急转直下,父亲和兄长都跪在那里等候发落,立马出列跪下,说:“御史大人,那……那锦衣卫的行事向来逾矩,谁人敢劝,胡乱办案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为何此时才来追究?”
陆仪心中一阵剧烈的狂跳,正要回头让这蠢材噤声,却听上方传来一句怒喝。
“住嘴!有错不改还要摘别人的,朕看从今往后的千般过错万般疏忽,都不必追究了,都察院也不必奏本弹劾,一律按锦衣卫头上可好?”
荣和帝话一出,犹如一记惊雷,连着身旁的刘昆,所有人霎时悉数跪下齐声道:“皇上息怒。”
荣和帝微微喘气,向前倾身,目光直冲陆仪:“陆尚书,你平日就这般教育儿子?教他们这样疏于职守,颠倒黑白?”
陆仪父子三人在龙颜大怒中首当其冲,浑身震颤。陆仪抖着身躯往前匍匐了些:“皇上……犬子无德无礼,是臣教子无方,请皇上责罚。”
朝中都知道,陆家长子陆庭仲年轻有为,又得皇帝青眼,是朝中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再稳稳当当几年,平步青云成为内阁的年轻力量也不是不可能。也正因为陆庭仲实在出众,陆仪才对陆庭越的不争气稍微宽慰几分。而荣和帝如今当庭骂陆仪教子无方,犹如剜心。
王济林深埋着头不敢吭声,荣和帝刚才那几句分明连着都察院也骂了,如今唯恐被人提起他王济林昔日十分看重张馗,有意招揽。
张馗骤然死在诏狱,王济林当时悲愤交加,加上本来就不满锦衣卫素来行事,如今终于等到机会,一气之下将锦衣卫的过往翻了个底朝天,一众言官参得李魏荣狗血淋头。
而江澜饶有兴致地欣赏周遭正在瑟瑟发抖的华服锦缎,只觉得有趣极了。原来,压死李魏荣的这桩冤案里,这么多人都栽了他一笔。那未曾谋面的张馗倒也算死得其所。
李魏荣在逃亡之际提起张馗,江澜才知道,张馗当时有名气,进了诏狱其实没有上刑。李魏荣知道外面风声鹤唳,不敢贸然动人,只是断了张馗两天的吃喝。
张馗起初一直不认,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本是别人放他那里的,他压根没见过。但文弱书生吃不得苦头也经不起吓,才两天就改口认罪。
李魏荣还将案子移交了刑部,鲜少可见的谨慎。
谁知还没等到最终定罪,张馗就突然暴毙在狱中。
“我说没说谎,他们不信也就罢了,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是他们和狗皇帝为了整死我才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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