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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南诏风云(三)

    第四十一章南诏风云(三) (第2/3页)

    “郑清平官!” 段俭魏在马上喊道,他的银甲映着火光,“论莽热说王上背盟,要带兵闯宫!” 段俭魏是白蛮大姓,段氏世代为南诏将领,他祖父曾随皮逻阁统一六诏。

    郑回望着火光里厮杀的人影,忽然想起去年韦皋送来的信,说吐蕃在金沙江畔增了兵。他对段俭魏道:“围而不杀,留活口。”

    驿馆的火是被一支火箭点燃的。论莽热站在西楼的回廊上,看着手下骑兵砍倒南诏驿卒,嘴角勾出冷笑。他靴底沾着血,那是方才杀驿丞时溅上的。

    “清平官到了!” 有骑兵喊道。论莽热转身,见郑回披着件素色披风,站在火光外的空地上,身后跟着两百羽林军。

    “郑回,” 论莽热操着生硬的汉语,“你家王上既已病重,何不早降?赞普说了,只要南诏重归吐蕃,寻阁劝照样做赞普钟(吐蕃对南诏王的称呼)。”

    郑回的目光扫过驿馆前的旗杆,那上面原本挂着南诏的 “诏” 字旗,此刻已被烧得只剩焦黑的布片。“论使君可知,苍山碑上的血,是王上与大唐共饮的?” 他缓缓道,“南诏与吐蕃,早已恩断义绝。”

    论莽热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火噼啪作响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恩断义绝?当年若不是吐蕃助皮逻阁统一六诏,哪有你们蒙氏的天下?”

    段俭魏的箭忽然破空而来,擦着论莽热的耳畔钉在廊柱上,箭羽还在震颤。“再敢胡言,这箭就穿你咽喉。” 段俭魏的声音像淬了冰。

    论莽热脸色变了,猛地拔刀:“杀出去!” 吐蕃骑兵纷纷拔刀,与羽林军厮杀在一处。郑回退到一棵老槐树下,看着刀光剑影里倒下的人,忽然想起七年前,他随异牟寻在神川(今云南丽江)与吐蕃大战,那时的雪比今年大,尸身堆在雪地里,像砍断的柴薪。

    厮杀持续了半个时辰。当论莽热被按在地上时,他的左臂已被砍断,血淌在青石板上,汇成蜿蜒的小溪。段俭魏踩着他的背,将刀架在他脖颈上:“说,吐蕃在金沙江北岸屯了多少兵?”

    论莽热啐了口血沫:“三万铁骑,下月就渡江南下。你们南诏,不过是大乾的狗!”

    郑回挥了挥手,示意将他拖下去。火渐渐小了,露出驿馆焦黑的梁架,像一头死去的巨兽。有羽林军来报,说王上的寝殿方向亮起了宫灯,怕是情况不好。郑回抬头望,只见皇城方向果然有一串灯火,在墨色的夜里像条发光的蛇。

    异牟寻是在卯时咽气的。临终前,他攥着寻阁劝的手,指腹摩挲着世子腰间的玉带 —— 那是大乾皇帝所赐的 “南诏王金带”。“韦皋…… 是忠臣……” 他含糊地说,眼睛望着窗外,仿佛看到了苍山的雪。

    寻阁劝继位的仪式定在三日后。按照南诏习俗,新王需在阳苴咩城的祭天坛祭拜天地,由清平官宣读继位诏文。郑回通宵拟写诏文,砚台里的墨磨了又磨,直到晨光透过窗棂,照在他鬓角的白发上。

    “郑清平官,吐蕃的俘虏都招了。” 段俭魏推门进来,甲胄上还带着霜气,“论莽热说,吐蕃赞普已派尚结赞为将,屯兵神川,只等我们国丧期间偷袭。”

    郑回握着狼毫的手顿了顿,墨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个黑点。“传我令,调弄栋(今云南姚安)、拓东(今云南昆明)两城的兵马来阳苴咩城,守住金沙江沿岸的关隘。” 他忽然想起什么,“还有,把论莽热送到大乾的嶲州(今四川西昌),交给韦皋处置。”

    段俭魏领命而去,郑回望着诏文稿上 “永事大唐,绝吐蕃” 六字,忽然觉得手腕发酸。他想起二十年前刚被掳到南诏时,异牟寻还是个少年王子,常缠着他问《论语》,那时的南诏,还在吐蕃与大乾之间摇摆不定。

    继位大典那日,天放晴了。祭天坛设在点苍山麓,青石板铺的坛面上,寻阁劝穿着十二章纹的王袍,由郑回搀扶着登上台阶。坛下站着各诏的首领,有乌蛮的蒙氏、白蛮的段氏、赵氏,还有穿虎皮裙的施蛮、顺蛮首领。

    “南诏王世子寻阁劝,承天命,继大统……” 郑回的声音在山间回荡,惊起一群山雀。寻阁劝望着坛下黑压压的人群,忽然想起父王说过,南诏的江山是六诏合一的,就像苍山十九峰,看着各自独立,实则脉相连。

    仪式进行到一半,忽然有探马来报,说吐蕃尚结赞的军队已渡过金沙江,攻破了剑川城(今云南剑川)。坛下顿时一阵骚动,几个与吐蕃素有往来的部落首领脸色变了。

    寻阁劝攥紧了腰间的玉带,忽然提高声音:“传我令,段俭魏为兵马大元帅,率羽林军三万,即刻驰援剑川!” 他的声音虽有些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郑回看着他挺直的脊梁,忽然觉得这二十岁的新王,已有了几分异牟寻年轻时的模样。

    剑川城的城墙是用苍山青石砌的,此刻却被吐蕃的投石机砸出了几个缺口。尚结赞骑在一匹纯白的吐蕃马上,看着城头上飘动的南诏旗帜,嘴角噙着冷笑。

    “元帅,南诏援军已到二十里外。” 传令兵跪在地上,盔甲上沾着泥。尚结赞把玩着腰间的金带钩,那是去年大乾叛将朱泚送的:“让论颊热带五千骑兵去迎,记住,要‘败’得逼真些。”

    段俭魏在马上望着前方的峡谷,两旁是刀削般的崖壁,只有中间一条窄路。他勒住马,对副将道:“此处地势险要,恐有埋伏。” 副将是他的侄子段宗榜,才十七岁,性子最急:“叔父,吐蕃人刚破剑川,定是骄兵,怕他什么?”

    正说着,峡谷那头传来喊杀声,吐蕃骑兵漫山遍野地冲过来。段宗榜提枪就要冲,被段俭魏一把拉住:“列阵!” 羽林军迅速排成三列,前排举盾,后排张弓,中间是长矛手。

    吐蕃骑兵冲到百步外时,南诏军的箭雨如飞蝗般落下。论颊热在马上中了一箭,栽倒在地 —— 那是他故意的,按照尚结赞的吩咐,要引诱南诏军追击。

    “追!” 段宗榜喊着,拍马冲了出去。段俭魏想拦已来不及,只得率军跟上。穿过峡谷时,他抬头望了望崖顶,只见上面静悄悄的,只有几只山鹰在盘旋。

    刚出峡谷,就听到两侧崖顶传来擂石滚动的巨响。段俭魏心里一沉,喊道:“中计了!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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