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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暗影迷踪

    第23章 暗影迷踪 (第3/3页)

探已经在加急回报了。”

    话音刚落,河滩两侧突然涌来数百名水师队员。

    他们身着短打,腰间系着水囊,推着数十艘木筏冲进湖里,木筏在水面上快速移动,很快摆出个巨大的 “杀” 字阵型。

    木桨拍打着湖水,“哗啦哗啦” 的声响彻两岸,连镜泊湖的水波都跟着震颤起来。对岸传来几声急促的马匹嘶鸣,显然上元村的人已经慌了,正在加急调兵。

    申时的太阳渐渐西斜,镜湖村西岗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吹得石堆旁的野草沙沙作响。

    武丁隔着堆半人高的青石,与上元村的使者对峙。使者穿着件青色长袍,腰间系着蛇纹玉带,身后跟着十辆粮车,车上盖着厚重的油布,风掀起油布边角,能隐约看见下面泛着金属光泽的铜料。

    “我家领主说了,”

    使者抱拳,语气带着几分倨傲,却又藏着一丝紧张,

    “愿以百斤铜料、五十石粟米,换那五名下士的性命。还请武丁首领行个方便,莫要与商王室为敌。”

    “百斤铜料?”

    妇好突然从树后走出,斩马刀拄在地上,刀柄撞击青石的声音让使者浑身一僵,

    “上元村是觉得,我们镜湖村缺这点铜?还是觉得,商军斥候的命就值这点东西?” 她往前走了两步,刀身映出使者慌乱的眼神,“打发叫花子也没这么打发的。”

    “妇好!”

    武丁抬手制止她,目光却落在那十辆粮车上,油布下的金属光泽不止有铜料的黄,还有皮甲的暗哑,

    “除了铜料和粟米,还要车上的皮甲。”

    使者脸色瞬间变了,他下意识地挡在粮车前:

    “这…… 这是我家领主准备给村兵用的皮甲,不能给!”

    “贵村不是要剿匪吗?”

    武丁笑了笑,指尖划过身旁的青石,

    “我们帮着你们‘清理’了假扮山匪的斥候,还帮着练兵 —— 让你们看看,得罪镜湖村的下场。”

    他语气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

    “总得给我们的人留点趁手的家伙,不然下次再遇到‘山匪’,岂不是要吃亏?”

    使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对上武丁不容置疑的目光,最终只能咬着牙点头:

    “…… 可以,但你们得保证,放了那四名斥候。”

    妇好猛地转身,披风扬起的沙尘落在地上,没人看见她攥紧的拳头 —— 指节因用力而青筋暴起,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知道武丁的打算,可看着仇人就这么被 “换” 走,心里的火气怎么也压不住。

    戌时的镜泊湖静得很,只有湖水拍打岸边的声音,偶尔传来几声蛙鸣。

    武丁坐在竹筏船头,手里捏着把鱼食,时不时往水里丢一颗,银色的鱼鳞在水面一闪而过,很快又沉了下去。

    妇好蹲在船尾,手里握着把匕首,正一下下刻着木桨。

    桨面上已经歪歪扭扭刻出个 “战” 字,刻痕很深,像是要把所有的火气都刻进去。

    她刻得太用力,匕首突然划破指尖,鲜红的血珠滴在 “战” 字上,瞬间被木头吸收,变成个暗红的点。

    “知道为什么答应换俘吗?”

    武丁的声音从船头传来,打破了竹筏上的寂静。

    妇好吮了吮指尖的血,声音带着点闷:

    “因为我们的箭头比铜剑钝三分,打不过商王的战车部队。” 她知道自己刚才在西岗的反应太冲动,可心里那股气就是顺不过来。

    武丁将最后一颗鱼食投入水中,看着涟漪扩散开来,轻声道:

    “商王室的战车需要马拉,得走平坦的官道,进不了镜湖的芦苇荡。而咱们的水师……”

    他抬手指了指四周的芦苇荡,月光下,芦苇像一道道黑色的屏障,

    “只需要芦苇和勇气,就能在水里藏得无影无踪。”

    妇好忽然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你是说,等他们的战车陷在湖边的泥里,咱们的木筏就能冲上去,把他们都拖进水里?”

    武丁笑着捡起她刻的木桨,指尖抚过桨面上的 “战” 字,然后握着匕首,在 “战” 字旁边又刻了几笔 —— 原本的 “战” 字,渐渐变成了 “诈” 字。

    “不是冲上去,”

    他把木桨递还给妇好,月光照在 “诈” 字上,

    “是让他们以为我们要冲上去。上元村的人回去报信,定会说咱们有水师、有胆子跟商军叫板,但也缺铜料、缺皮甲 —— 让商王室觉得,咱们只是群有勇无谋的乱匪。”

    妇好看着桨面上的 “诈” 字,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笑声在湖面上回荡,惊飞了岸边的水鸟:

    “你又想骗他们?上次骗土方的人,这次又想骗商王室?”

    “不是骗,是让他们记住,”

    武丁望向对岸上元村方向若隐若现的火光,那些火光像是商王室投来的窥探目光,“镜湖的水,永远比他们的眼睛深三尺。

    他们以为看透了咱们,其实看到的,只是咱们想让他们看到的。”

    子时的夜色最浓,雷**居的草屋里,只有盏小油灯亮着,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半个屋子。

    老人颤抖着从床底拖出个木箱,木箱上的铜锁已经生锈,他摸索着掏出把小钥匙,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开锁。

    箱子里铺着块褪色的红布,红布上放着半幅锦旗 —— 锦旗的边角已经磨损,上面绣着的玄鸟图腾也褪成了淡褐色,可那展翅的姿态,和商军衣襟上的暗纹一模一样。

    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虽然很轻,却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雷蒙脸色骤变,慌忙抓起锦旗,塞进灶膛里。火苗舔舐着布料,很快就将锦旗烧成了灰烬,他用烧火棍拨了拨余烬,喃喃自语:

    “当年商王让我们镇守北疆,说要护我们世代安宁,如今却要派斥候来灭我们……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的话音刚落,墙角的陶罐突然 “哐当” 一声滚落,陶罐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里面藏着的东西露了出来 —— 那是一柄青铜戈,戈身已经有些斑驳,可戈柄上刻着的 “商武” 二字,却清晰可见。

    这形制,竟与武丁随身携带的那柄断剑,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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