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入宫为妃 (第3/3页)
远处宫墙,乌云散去,一线天光漏下,正照在苏府门楣上。
——忠烈二字,血迹未干,又被新雪覆盖。
赐婚的旨意传遍七十二坊,百姓张灯结彩,仿佛过年。
可苏府的大门,却在同一日挂出白幡——
老将军苏缙,于昨夜子时,呕血而亡。
死因:旧伤复发,抑或鸩毒入髓,无人敢断。
苏瓷守灵,一身素缟,额前麻布渗出血迹。
谢无咎赶来时,正看见她拿银簪挑灯芯,火舌舔上指尖,她却浑然不觉。
“阿瓷……”
“别碰我。”她声音哑得像钝刀磨石,“父亲临终前,只问了我一句话——”
“他问什么?”
“他问我,‘昭睿贵妃’四个字,是不是我亲手写的。”
谢无咎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院外忽传铁甲铿锵——皇太后的凤卫,奉旨迎亲。
“吉时不可误,请贵妃登轿!”
苏瓷抬眼,眸中血丝如织:“我若不去呢?”
凤卫统领拔刀出鞘一寸:“那便以抗旨论,苏氏三族,就地正法。”
苏灼横身挡在她前:“我替她走。”
“你是谁?敢替嫁,当今圣上要娶的是这位苏家女,不是你这个。”
苏瓷忽地笑了,笑声像碎瓷划过铜镜:“好,我嫁。”
她俯身,把父亲尚未阖目的眼皮轻轻抹下,低语:“对不起,父亲,是我对不起苏家,相信女儿一定会处理好的。。”
当夜,皇城最偏僻的丹凤殿张灯结彩。
喜秤挑开红盖头,却露出太后那张雍容而苍老的脸。
“贵妃,宫殿不在此处。”太后轻抚护甲,“哀家是特来送你最后一程。”
殿门轰然阖死,四名内侍抬出一尊铜缸,缸内赤焰翻滚——
竟是熔化的金汁。
“苏氏女,你可知谋逆何罪?”
“不知。”
“那便由哀家教教你。”
护甲一挥,暗格中滚出一具襁褓——阿还。
婴儿被铁链悬于铜缸之上,火舌舔着足底,啼声撕心裂肺。
“太后!”苏瓷扑跪在地,“稚子无辜!”
“无辜?”太后冷笑,“极阳血脉,生来便是罪孽。哀家今日焚孽,明日便可安枕。”
她抬手,铁链缓降。
苏瓷眼底血丝迸裂,忽然大笑,笑声癫狂:“安枕?你可知谢无咎此刻在哪?”
太后眉心一跳。
轰——
殿顶被炸开,瓦砾四散。
谢无咎自天而降,玄袍浴血,怀中还抱着一人——
曹锦瑟。
她素衣染血。
太后脸色骤变:“你——”
谢无咎将曹锦瑟掷于地上,声音冷得像雪刃:“太后可知,那个孩子是谁的骨血?”
曹锦瑟仰面,泪落如雨:“是……是先帝的遗腹子。”
满殿死寂。
太后踉跄后退,护甲折断:“胡说!先帝已经驾崩了,何来遗腹?”
谢无咎俯身,掐住曹锦瑟下颌:“告诉她,先帝究竟在那?谁又是先帝?你在何处?”
“不可能去,先帝不会骗我的……”
此言一出,太后脸色惨白如纸。
铜缸里的金汁渐渐凝固,火光映出太后扭曲的脸。
“先帝遗腹子?”她声音发抖,护甲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谢无咎,你敢污蔑先帝!”
谢无咎却不再理她,只抬手一抛——
一枚玉玺自袖中飞出,“当啷”落在金砖上,龙钮缺了半边,正是五年前“失窃”的传国玺。
玺底,赫然一道新血痕,蜿蜒成“萧”字。
“先帝没死。”谢无咎一字一句,“他只是,换了名字。”
太后瞳孔骤缩,踉跄退到铜缸边缘,手背被金汁烫出焦烟,却浑然不觉。
苏瓷抱紧阿还,低声问:“你说的先帝,是谁?”
谢无咎垂眸,第一次露出疲惫:“是你我,都欠过命的人。”
苏瓷趁机滚身而起,夺过内侍佩刀,斩断铁链——
阿还坠入她怀,足底灼伤,却终是活了。
太后忽地厉笑:“谢无咎,你以为凭一个贱婢之言,就能扳倒哀家,让哀家相信你?”
她抬手,自怀中取出一枚血玉匣,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