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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孩子到底是谁的?

    第十四章 孩子到底是谁的? (第2/3页)

    孩子被抱进暖阁的第七日,雪下得比满月那日更狠。

    裴九昭把银盆放到火盆上烘着,仍挡不住血珠瞬息凝成冰渣。

    “再验一次。”他声音发哑,“若还是双生血,我就得往更深的去处想。”

    稳婆抱着阿还,迟迟不敢下针。

    苏瓷接过孩子,以指背试了试他颈侧的温度——冰凉,却有一缕诡异的暖,像春草正从冰缝里探头。

    针尖刺进足底,血珠滚落。

    这一回,血色竟分了三层:

    最外层幽蓝,中层赤金,最里层却渗出一丝极淡的紫——那是大内秘药“锁魂”独有的颜色。

    裴九昭脸色骤变:“三色血……我只在三十年前的废太子案中见过一次。”

    众人倏然沉默。

    废太子,正是先帝的长兄,因“锁魂”失心疯,被囚死昭台宫。

    当夜,谢无咎自暗道入府,带了一封泛黄密函。

    函上字迹娟秀,却是男子笔锋:

    ——吾儿若见三色血,可往昭台旧殿,寻母所留“归藏匣”。

    落款:元祐廿三年,废太子萧庭。

    谢无咎以指尖摩挲那抹淡紫:“阿瓷,我查过,废太子死前半月,曾被郑槐之母——也就是当年的郑昭仪——秘密带出宫一次。

    若郑槐是郑昭仪的侄儿,那……”

    他话没说完,苏瓷已明白弦外之音——

    郑槐不是旁人,极可能是废太子遗落民间的最后一滴血脉。

    众人连夜掘开郑槐的棺。

    棺盖掀到一半,一股奇香扑面,竟无半分尸臭。

    尸体十指俱断,却死死握着一枚血玉。

    血玉正中,嵌着一根卷曲的胎发——发色幽蓝。

    稳婆只看一眼,便软倒在地:“这……这是婴孩第一次剃发时才能取到的‘母血结’,男子握之,必亡。”

    谢无咎掰开郑槐指骨,指腹触到一行极细的小篆:

    【吾以命换子,子当还吾天下。】

    那一刻,众人才懂——

    郑槐用自己的命,给阿还铺了一条“皇族归宗”的通天路。

    棺木合上,消息却不知怎么走漏。

    次日清晨,曹锦瑟披发跣足闯入苏府,怀里抱着一只空襁褓。

    她双眼血红,却笑得温柔:“你们要找孩子的亲爹?来,问我呀。”

    她指节扣在空襁褓上,发出“咚咚”的空响:

    “那一夜,我根本没见过苏三公子。

    给我种子的,是郑槐。

    他说,只要我肯把这个孩子生在苏家,日后他便可借苏氏兵权,扶孩子坐上龙椅。

    我原不信,直到我看见孩子的血——幽蓝、赤金、紫晕……三色呀,你们懂了吗?这是天子血!”

    说到此处,她忽地俯身,以额抵地,发出一声凄厉长笑:

    “可我恨!我恨郑槐骗我,更恨你们苏家杀我父!所以我才谎称孩子是苏峤的,我要你们骨肉相残!我要你们——”

    笑声戛然而止。

    一缕黑血自她唇角蜿蜒,她以最后一丝力气抓住苏瓷裙角:“小心……太后……她的锁魂丝……早在阿还落地那刻,就……就……”

    话未尽,人已气绝。

    曹锦瑟死的当夜,太后召苏瓷入宫。

    凤榻之上,鎏金小几摆着一只琉璃盏,盏中一滴血,色分三层,与阿还如出一辙。

    太后以护甲轻敲盏沿,声音温柔得像慈母哄睡:

    “三色血,哀家等了整整三十年。

    当年,哀家用锁魂丝勒死废太子,没想到他竟留了一缕孽种在郑家。

    如今,孽种又落回哀家掌心。”

    她抬眼,眸光森冷:“昭睿贵妃?哀家可以给你。

    条件是——孩子。

    哀家要他做太子,要他以苏家血、谢家骨、郑家魂,亲手把哀家送上垂帘听政的巅峰。”

    苏瓷静静听完,忽地笑了:“太后可知,三色血还有一个名字?”

    她指尖在盏沿轻轻一敲,血滴竟瞬间凝成冰花,花瓣间透出第四色——黑。

    “四色血,主弑亲。

    您猜,他会先弑谁?”

    太后瞳孔骤缩,指尖护甲“啪”地断裂。

    同一刻,谢无咎在昭台旧殿挖出“归藏匣”。

    匣中不是遗诏,而是一截断指——婴儿断指,指甲盖还泛着幽蓝。

    指下压着一张血色薄绢:

    【吾以吾指,换吾子一指;吾子生,天下乱;吾子亡,天下安。】

    落款:废太子萧庭。

    谢无咎指节泛白,忽然明白——

    阿还根本不是废太子的“儿子”,而是废太子以“指”为引、以“魂”为契,炼出的“人蛊”。

    三色血只是障眼法,真正的杀局,藏在第四色——黑血。

    那滴血,需以帝王心头血为引,才能彻底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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