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流沙丘血恨,寒冬锁残阳 (第2/3页)
被突袭?!”
“蒙军……蒙军像是早就知道了路线,”亲兵泣不成声,“他们设了埋伏,把八老爷和忠顺军困在谷里,放火烧……烧了粮草,最后……”
帐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孟之经压抑的呜咽和孟珙沉重的喘息。王虎臣等老将红了眼眶,有的忍不住抹起了眼泪。那支忠顺军里,有跟着他们从少年打到白头的老弟兄,有刚从军的热血少年,如今却都成了流沙丘上的忠魂。
“真是场不可原谅的惨败……”孟珙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我们辛苦构建的防线,破了……”
淮西的军力屏障没了,黄州和江陵成了暴露在蒙军面前的孤城。夺回襄阳的计划,彻底成了泡影。
孟之继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冰冷。他想起了蔡州城下忠顺军冲锋的身影,想起了江陵保卫战时弟兄们嘶哑的呐喊,想起了那些曾笑着喊他“小将军”的老兵……如今,他们都没了。
更让他心头发紧的是,淮西防线崩溃,蒙军可以毫无顾忌地南下,襄阳的郭靖和下落不明的黄蓉,处境更加危险了。
流沙丘惨败的消息传到临安,宋理宗震惊不已,随即陷入深深的愧疚。他下旨追封孟璇为“护国侯”,优抚忠顺军家属,在黄州设立忠烈祠堂,将阵亡将士的名字一一刻在石碑上。可再多的封赏,也换不回那两万条鲜活的生命,换不回那条曾经固若金汤的防线。
这个冬天,来得格外早,也格外冷。黄州的忠烈祠堂前,日日有人焚香哭祭,哭声在寒风中回荡,听得人心头发颤。孟珙一病不起,整日躺在病榻上,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沉默不语。孟之经守着淮西残部,日夜防备蒙军南下,鬓角竟添了许多白发。
孟之继则坐镇江陵,一面整训兵马,一面派人打探襄阳的消息。可蒙军看管甚严,派去的斥候要么无功而返,要么再也没回来。关于郭靖的消息,只知道他仍被关押在地牢,游显还在等着押他去蒙古王庭邀功;而黄蓉,依旧杳无音信,有人说她死在了乱军之中,有人说她逃到了江南,众说纷纭,却没有一个确切的消息。
孟之继的心,像被这寒冬冻住了一般,沉重而冰冷。他时常独自站在江陵城头,望着北方的天空,手里摩挲着南海神尼赠予的玉瓶。那里面的生死神药,他一直没舍得用,总想着或许有一天,能用到郭靖或黄蓉身上。可现在,他连他们在哪里都不知道。
时间缓缓走到1237年。蒙古的“长子西征”正如火如荼,对南宋的攻势暂时放缓。襄阳城因为连年战乱,早已残破不堪,蒙军只是派了少量兵力驻守,并未大规模经营。
可这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
淮西的秋雨带着刺骨的寒意,连绵不绝地打在残破的城楼上。孟之经披着一件沾满泥污的铠甲,扶着冰冷的垛口,望着城外黑压压的蒙古军营,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城头上的士兵稀稀拉拉,大多面带倦容,甲胄不全者比比皆是。忠顺军主力覆灭的消息传来后,整个淮西防线的士气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路下坠。那些原本依附于忠顺军的地方团练,要么望风而降,要么四散奔逃,如今还能守在这淮西城上的,不过是他收拢的数千残部,以及一些不愿降敌的本地将士。
“将军,蒙古人又在填护城河了!”一名亲兵嘶哑着嗓子喊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孟之经探头望去,只见蒙古军阵前,数百名民夫被驱赶着,扛着土袋往护城河扔去。城脚下早已堆起一道土坡,离城头越来越近。而在民夫身后,蒙古人的投石机正蓄势待发,黑洞洞的石弹在雨雾中若隐若现。
“放箭!”孟之经猛地拔剑,指向敌阵。
城头上的弓弩手稀稀拉拉地射出箭矢,却大多无力地落在土坡前,根本无法阻止民夫的推进。他们的箭矢早就快用完了,连弓弦都磨得发亮,许多人连拉弓的力气都快没了。
“哐当——!”
一声巨响,投石机抛出的石弹狠狠砸在城楼一角,砖石飞溅,两名士兵躲闪不及,惨叫着坠下城头。
“娘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城头上顿时响起一阵骚动。几名士兵扔下兵器,转身就往城下跑。
“站住!”孟之经怒喝着,提剑追上去,一剑将跑在最前面的士兵斩于马下。鲜血溅在他脸上,与雨水混在一起,更添了几分狰狞。
“谁敢后退,这就是下场!”他高举染血的长剑,声音在雨声中回荡,“弟兄们,你们忘了孟帅是怎么教我们的?生为大宋人,死为大宋鬼,岂能向鞑子屈膝!”
残存的士兵看着他浴血的模样,想起孟珙平日的教诲,骚动渐渐平息。一名满脸是伤的老兵拄着长枪,嘶哑道:“将军说得对!拼了!”
“拼了!”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零星的呐喊声渐渐汇聚成一股力量,士兵们重新握紧了兵器,眼神里燃起一丝决绝。
孟之经心中稍定,却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蒙古人的兵力是他们的十倍,粮草充足,军械精良,而他们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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