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烽烟再起 (第3/3页)
不仅是天府之国,更是荆襄的屏障。蜀地一失,蒙古军便可东出三峡,直逼京湖,届时,黄州、襄阳都将暴露在蒙古铁骑的锋芒之下。
“义父,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孟之继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我们出兵吧!新忠顺军虽未完全练成,却也有一战之力,就算不能夺回成都,至少能牵制阔端的兵力,为蜀地百姓多争取些时间!”
孟珙看着孟之继眼中的急切与愤怒,摇了摇头:“不可。黄州是京湖的门户,我们若是轻易出兵,蒙古人趁机来攻,后果不堪设想。”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朝廷已经下旨,让我们死守京湖,不得轻举妄动。”
“又是朝廷!”孟之继低吼一声,眼中满是不甘,“难道我们就要眼睁睁看着蒙古人在蜀地烧杀抢掠,看着丁大人这样的忠臣白白牺牲吗?”
“我知道你难受。”孟珙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却带着一丝凉意,“我比你更难受。蜀地的百姓,蜀地的将士,都是我大宋的子民。可我们是军人,要顾全大局。守住京湖,不让蒙古人再前进一步,才是我们现在该做的。”
孟之继沉默了。他知道父亲说得对,可胸口的憋闷却像巨石一样压着,让他喘不过气。丁黼战死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反复闪现,那些溃逃的官员兵将的嘴脸也变得清晰——同样是大宋的臣子,为何有人能舍生取义,有人却贪生怕死?
“去告诉弟兄们,加紧训练。”孟珙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四川失守了,接下来,蒙古人很可能会把矛头对准我们。我们不能让蜀地的悲剧,在荆襄重演。”
“是。”孟之继躬身领命,转身走出帅帐。
外面的阳光依旧明媚,演武场上的训练还在继续,士兵们的呐喊声震天动地。可在孟之继听来,这些声音却带着一丝沉重。他望着西南方向,那里是成都的方向,此刻或许正被战火笼罩。
他默默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变强,变得比任何人都强。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守护想守护的人,才能不让丁黼、曹友闻这样的悲剧重演,才能在这乱世之中,为大宋撑起一片天。
蜀地的悲歌,已在耳边奏响。而他知道,属于荆襄的战斗,很快就要开始了。
而第二则消息,更让孟之继心头一沉——襄阳游显部,正押解着一批“要犯”前往蒙古王庭请功,其中赫然有郭靖的名字。
“郭靖……”孟之继捏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知道郭靖的本事,这位曾镇守襄阳的大侠,若能归入麾下,对新忠顺军将是天大的助力。更重要的是,郭靖与黄蓉夫妻情深,郭靖被俘,黄蓉会不会……
“之继?”孟珙察觉到他的异样,沉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孟之继深吸一口气,目光陡然变得坚定:“义父,四川不能就这么丢了!丁公战死,必有残部散落民间,蜀地青壮也未必甘心受蒙古人奴役。我这就动身去四川,趁着他们立足未稳,收拢残军,招募青壮!”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郭靖乃襄阳旧将,忠勇过人,若能设法救他出来……”
孟珙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有胆识!只是蒙古人在蜀地势大,你切记不可莽撞。能收拢多少算多少,保全自身为要。”他沉吟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这是我的调兵令牌,蜀地尚有一些旧部,见此令牌或许能助你一二。”
“谢义父!”孟之继接过令牌,郑重收好。
“何时动身?”
“即刻!”
孟之继转身出帐,步履匆匆。路过府门时,他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内院那扇亮着灯的窗户。武三娘此刻怕是还不知道这些坏消息,他不能让她担忧。
他提笔写了一封短信,交代自己因军情紧急提前出发,让她安心等待,随后交给门房,嘱咐务必亲手交到武三娘手中。
做完这一切,他翻身上马,没有丝毫留恋,扬鞭西指。马蹄声急促地敲打着青石板路,很快消失在江陵城的晨雾中。
他知道前路凶险,蒙古人的铁骑已踏遍蜀地,游显押解郭靖的队伍更是行踪难测。但他必须去。
四川的残军是新忠顺军急需的力量,郭靖是潜在的强援,而黄蓉……他心中始终存着一丝希望,或许在蜀地,能找到她的踪迹。
风从西面吹来,带着蜀地的硝烟味,仿佛在诉说着那里的惨烈与悲壮。孟之继握紧缰绳,眼神锐利如鹰。无论前路有多少荆棘,他都必须闯一闯。
收复河山的路,从来都不是坦途。而他,才刚刚迈出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