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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三章 欧洲

    第六百九十三章 欧洲 (第2/3页)

向巴罗斯,“贵国在霍尔木兹的舰队,如今安在?贵国在印度洋的威风,还剩几分?我今日来,是给阁下,也给此地真正的主人,”他目光扫过那几个神情复杂的部落酋长代理人,“一个选择的机会。”

    他不再看脸色铁青的巴罗斯,转向那些酋长代理人,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大魏皇帝陛下,胸怀四海,志在通商互利。佛郎机人盘踞于此,强征尔等子民为奴,掠夺尔等土地黄金,视尔等如草芥牲畜。我大魏不同。我们带来的是公平的贸易--用上好的丝绸、瓷器、茶叶,换取你们的黄金、象牙、香料,还有...身强力壮、愿意以劳力换取报酬的‘契约仆役’。”

    “契约仆役”四个字,被他刻意加重,那几个酋长代理人眼中瞬间爆发出贪婪与挣扎交织的光芒!他们早已受够了葡萄牙人的压榨,但更恐惧其武力,如今,一个似乎更强大、许诺“公平”贸易的东方帝国出现了...

    “荒谬!无耻的谎言!”巴罗斯总督怒吼道,试图打断杨哲的蛊惑,“这些野蛮人根本不懂契约!他们只配做奴隶!杨哲!你这是在煽动叛乱!破坏王国神圣的秩序!”

    “秩序?”杨哲猛地转头,深渊般的眸子第一次真正锁定巴罗斯,那目光中的冰冷与漠视,让这位总督如同被毒蛇盯上,瞬间遍体生寒!“用锁链和皮鞭建立的秩序,注定要被更强大的力量碾碎,总督阁下,你所谓的‘神圣秩序’,在霍尔木兹的炮火下,还剩多少尊严?”他逼近一步,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给你两个选择:一,承认大魏商船在此自由通商、设立货栈之权,我朝按价购买‘仆役’,互不侵犯。二...”

    杨哲没有说下去,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向河口外海面上那支虽伤痕累累、却依旧炮口森然、如同海上城郭般的大魏舰队,夕阳的余晖给冰冷的炮管镀上了一层不祥的血色。

    “你...你们敢!”巴罗斯色厉内荏,手按在了佩剑上。他身后的士兵也紧张地举起了火枪。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陈沧和亲卫们的手也按在了刀柄和火铳上,眼神锐利。

    “总督大人!息怒!息怒!”一个油滑的声音响起,是巴罗斯身边那个大腹便便的奴隶贩子头目,迭戈·洛佩斯,他满脸堆笑,绿豆眼中闪烁着精明的算计,急忙上前打圆场:“杨哲大人远道而来,是为贸易,何必动刀兵伤了和气?贸易!贸易最重要!我们‘几内亚公司’最欢迎新朋友!黄金、象牙、还有...您需要的‘契约仆役’,都好商量!价格包您满意!”他一边说,一边拼命向巴罗斯使眼色--与大魏人开战?看看那恐怖的舰队!看看霍尔木兹的下场!那简直是自杀!

    如果光是这些舰队也就算了,谁知道后面还会来多少魏人?能派出这种规模船队的帝国,会是什么好对付的敌人?

    巴罗斯胸膛剧烈起伏,脸色变幻不定,他环顾四周,自己士兵眼中难以掩饰的恐惧,酋长代理人眼中闪烁的异动,还有迭戈那赤裸裸的求财眼神...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惧攫住了他,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看似单薄的青衫文士,和他背后那支如同钢铁洪流般的舰队,代表着一种他无法抗衡的力量。

    良久,他仿佛被抽干了力气,颓然放下按剑的手,声音干涩嘶哑:“...通商...可以谈,但堡垒...必须由王国控制!这是底线!”

    杨哲微微颔首,脸上依旧古井无波:“可以,堡垒,依旧是你们的‘庇护所’,但炮口,必须永远指向大海,而非贸易的伙伴。”他转向迭戈·洛佩斯和那些酋长代理人:“具体贸易条款,与我的书记官详谈。记住,大魏只要健康强壮的劳力,价格,随行就市。若有欺诈...”他目光扫过巴罗斯,“后果自负。”

    一场火药味十足的会晤,最终在奴隶贩子贪婪的搓手声和酋长代理人如释重负的表情中,达成了脆弱的平衡,杨哲用绝对的武力威慑和“公平贸易”的幌子,硬生生在葡萄牙人视为禁脔的西非海岸,撕开了一道口子,冰冷的殖民链条,从东非延伸到了西非,即将跨越浩瀚的大西洋。

    ......

    强劲的北大西洋信风推动着船队,如同离弦之箭,沿着非洲西海岸一路向北。海水的颜色愈发深邃,气温逐渐降低。海岸线的景象再次变化,悬崖峭壁渐少,取而代之的是平缓的沙滩和富庶的河口平原,点缀着更多规模宏大的佛郎机堡垒和繁忙的贸易据点。船队庞大的身影如同移动的山峦,所到之处,无不引起巨大的震动和恐慌。葡萄牙的巡逻船远远避开,堡垒的炮口在阳光下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却再无一人敢如巴罗斯总督般上前质问。

    杨哲冷漠地巡视着自己新拓展的疆域--尽管只是名义上的贸易权,他派出小股船只,在武装护卫下,靠岸补给淡水、新鲜食物,并与当地部落或潜伏的阿拉伯商人进行小规模交易,用丝绸、瓷器换取黄金、象牙以及关于更北方、那片被称为“欧罗巴”大陆的情报,一张由零碎信息拼凑起来的、关于西方世界权力格局的模糊图景,在他脑中渐渐清晰。

    这一日,瞭望哨激动到破音的呼喊响彻“定海”号:“陆地!正前方!大片陆地!是欧罗巴!里斯本!看到里斯本港的灯塔了--!!!”

    所有疲惫的目光瞬间被点燃!齐刷刷投向北方海平线!起初只是一抹模糊的、灰褐色的长影,随着船队的逼近,那长影迅速在视野中拔高、延展,最终化作一片依山傍海、屋舍连绵的庞大城郭!巨大的条石码头如同巨人的臂膀探入蔚蓝的大西洋中,码头上樯帆林立,停泊着各式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船只:有比大魏“镇海”级更显修长灵活、悬挂着巨大斜三角帆的葡萄牙卡拉维尔帆船和克拉克帆船;有船身浑圆、船尾高耸的西班牙大帆船;甚至还有几艘悬挂着陌生旗帜--英格兰圣乔治旗、法兰西鸢尾花旗,船型各异的船只。

    码头上人头攒动,肤色各异:裹着头巾、蓄着浓密胡须的阿拉伯和柏柏尔商人;皮肤黝黑、背负着沉重货物的非洲奴隶;穿着紧身上衣和灯笼裤、腰间挎着细长刺剑的葡萄牙绅士;身着华丽丝绸长裙、却难掩风尘之色的贵妇;更多的是衣衫褴褛、眼神麻木的本地平民和乞丐,喧嚣的声浪混杂着各种听不懂的语言--葡萄牙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阿拉伯语、甚至德语、法语,扑面而来,嘈杂而混乱,带着一股浓烈的、与东方截然不同的、混杂着鱼腥、汗臭、劣质葡萄酒、教堂熏香以及海风咸腥的复杂气息。

    “老天爷...这...这比卡利卡特还要挤!”一个年轻水手忍不住惊叹。

    “看那些船!那旗帜...乖乖,佛郎机人老家果然热闹!”老兵指着港口中那些悬挂着不同王室纹章的船只,语气凝重。

    杨哲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港口最高处,那座巍峨耸立、用洁白大理石砌筑的贝伦塔,以及塔楼上飘扬的葡萄牙王室旗帜。他的视线扫过塔楼侧舷那一排排黑洞洞的炮口,扫过塔下严密巡逻的卫兵,最后落在港口内那些明显加强了戒备、炮门开启的葡萄牙战舰上,阿尔布克尔克舰队覆灭的消息显然已传回本土,整个里斯本如临大敌。

    “陈将军,”杨哲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审视的味道,“挂出使节旗,准备舷梯。传令各船,炮门开启,保持最高警戒,未得号令,一铳一炮不得轻发--但要让整个里斯本,都看得清清楚楚我们的炮口!”

    “末将领命!”陈沧沉声应道,他知道杨哲又要用之前用过的、很有效的招数--威慑!用绝对的力量,在这片龙蛇混杂、敌意潜藏的欧洲首站,砸下大魏最深的印记!

    沉重的舷梯轰然放下,搭在里斯本古老条石码头的瞬间,整个喧嚣的港口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骤然陷入一片死寂,所有的喧嚣叫卖、争吵喝骂、船只装卸的噪音都消失了,无数道目光--惊愕、恐惧、好奇、贪婪、深深的忌惮--如同实质的箭矢,齐刷刷射向这群不速之客。

    杨哲当先迈步,踏上了欧罗巴灼热而陌生的土地,他那身洗得发白的青衫,在这片充斥着斑斓色彩、浓烈体味、金属反光与石质建筑的土地上,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却又带着一种冰冷的、压倒性的存在感,陈沧率领二十名身着玄黑镶银钉皮甲、腰悬雁翎刀、肩挎最新式燧发火铳的亲卫,紧随其后,沉重的脚步声敲在每一个围观者的心头。

    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潮,以他们为中心,汹涌扩散,趾高气扬的绅士收敛了笑容,下意识地后退;搬运货物的奴隶僵在原地,不敢稍动;商人停止了讨价还价,眼神惊疑;几个站在远处、金发碧眼、穿着紧身皮外套、腰间挎着弯刀的英格兰或法兰西冒险家,更是下意识地将手按在了剑柄上,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甚至骇然的神情--这支东方船队的规模、那巨舰上黑洞洞指向港口和贝伦塔的炮口、以及眼前这些士兵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百战余生的冷硬肃杀之气,都远超他们最疯狂的想象!

    杨哲目不斜视,步履沉稳地穿过自动分开、鸦雀无声的人群,径直走向码头后方那片依山而建、金碧辉煌的王宫方向。那里,葡萄牙国王曼努埃尔一世的特使,已率领着满朝华服贵族和全副武装的王室卫队,在宫门前严阵以待。这位特使年约五旬,面容刻板,身着镶嵌金线的深红天鹅绒礼服,眼神锐利如鹰,带着王室的威严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惧,看向这批用炮舰叩开国门的东方使者。

    通译上前,用带着口音、却异常清晰的葡萄牙语高声宣示:“尊贵的葡萄牙王国特使!我乃大魏皇帝陛下钦命特使,海外都督府都督同知杨哲!奉旨远航,通商诸邦,宣示德化!今至贵国里斯本,特来拜会!递交通商国书!”

    特使的目光在杨哲那身寒酸的青衫和身后肃杀的精锐亲卫间来回扫视,最终停留在杨哲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眸上。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滔天巨浪--霍尔木兹、基尔瓦、西非据点受迫的消息如同噩梦般缠绕着他,挤出一个程式化的、极其僵硬的笑容,用洪亮的葡萄牙语回应:“远道而来的大魏特使!里斯本的宫殿向...远方的客人敞开!请!”

    盛大的宫廷“宴请”在一种表面奢华、内里如履薄冰的气氛中进行。巨大的宫殿内,哥特式的高耸穹顶下,点燃了无数蜡烛,却依旧驱不散那股阴冷的气息,金盘银盏堆砌如山,盛满了烤得焦香的乳猪、整只的孔雀、色彩艳丽的甜点,以及大量气味浓烈的香料,衣着暴露、涂抹着厚重铅粉的宫廷乐师弹奏着音调古怪的鲁特琴和竖笛,舞女扭动腰肢,金饰在烛火下闪烁。然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贵宾席上那个青衫身影,音乐显得空洞,舞蹈显得僵硬。

    佛郎机国王并没有出席,据说是卧病在床,代表国王的曼努埃尔特使和贵族们试探性的敬酒与恭维,如同石沉大海,杨哲浅尝辄止,对眼前的奢华喧嚣视若无睹,他的目光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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