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硝烟四起(月初求月票) (第2/3页)
,但比起昔日大唐时,汉军的吏员更加深入乡野,并且是从村子开始征收粮食,这便杜绝了乡正和里正贪墨百姓粮食的问题。
除此之外,汉军的吏员也没有昔日大唐衙门吏员那么多“手段”。
他们正常收取田赋,同时监督民夫将当地百姓不愿领取的那部分粮食押往像里社仓。
人非圣贤,其中他们自然也需要吃喝,而这部分虽然在衙门内明令禁止,但触犯的人也不少。
刘继隆、韩正可心知肚明,但他们也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跟圣人一样,没有自己的小心思。
只要他们别太出格,刘继隆也不准备让韩正可追究他们这些小事。
酒足饭饱,这些吏员与下乡的官员开始统计每个乡的粮食,接着请调汉军,以每日五钱的工价征募民夫,将粮食运往了各县的官仓。
“这汉军真好,不仅给我们留了粮食,干活还给工钱。”
“对啊,听说日后没有徭役了,干活都给工钱。”
“这算什么,我王白直说,等秋收结束后,衙门就要开始分田了。”
“你这混厮,莫要胡说……”
“你这狗辈,我耗费那么多力气得来的消息,说与你听,你还不信。”
“你且瞧着,等秋收结束,衙门必然要分田!”
关中各县的官道上,无数民夫都在讨论着当今衙门的变化,而许多得知即将分田的人,也将自己所知的消息告诉了身边亲近之人。
一传十、十传百,关中之地不少百姓都知道了秋收结束后,衙门即将开始分田的消息。
有的人相信,因为汉军确实与曾经的衙门不一样。
更多的人不相信,他们不相信高高在上的官耶,会将好好的土地,分给他们这群泥腿子。
只是不管他们信不信,均分土地的政令已然下达,只等秋收结束。
时间在不断向前,对于汉军治下的百姓来说,他们肩头的担子变轻了许多。
可是对于洛阳的百姓来说,他们的生活不仅没有因为天子东迁而变好,反而越来越差……
“咳咳咳……”
十月初,坐在洛阳宫城三大殿之一贞观殿内,李漼看着手中奏表,略微感到了几分轻松。
他抬头看去,只见路岩、于琮和亓元实、齐元简、杨玄阶、西门季玄六人站在他面前,恭敬等待他开口。
李漼饮下一口蜂蜜水,感觉舒服些后,便拿起奏表对六人说道:
“高千里此役虽未能收复失地,却也是朝廷对叛军鲜少获胜的几次。”
“此外,他所救四万余百姓,亦是朕之赤子,传旨给高千里,着其好好安置百姓,不可苛待。”
“若有机会,定要趁机收复三川失地,不可继续使百姓受难……”
李漼侃侃而谈,却不想想洛阳城外,那些遭受饥荒而饿死路边的百姓。
“陛下,河淮两道饥民数十万,两道官员乞请赈济灾民……”
于琮听到李漼说起了百姓,当下也不得不站出来作揖禀告。
李漼听后微皱眉头,目光看向了亓元实和齐元简:“神策军的兵册,是否交与户部、度支了?”
“回禀陛下,今早已经交与。”
齐元简不紧不慢回答,同时作揖道:“神策军中,尚有兵卒五万二千四百六十七人,所需钱粮不少于二百五十万贯钱帛……”
齐元简倒是睁眼说瞎话的好手,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只可惜李漼凭着陕虢、东畿等处兵马,已经不再像昔日长安那般时耳聋眼瞎。
凭他所了解到的消息,如今的神策军连两万人都凑不齐,何来的五万多兵马?
多出来的兵额和军饷,无非是拿来满足这群人贪欲罢了。
当初在长安,受限于整个京畿都被神策军掌控,李漼忍也就忍了。
但如今东迁长安,李昌符又率领一万陕虢兵马驻扎潼关,将神策军换防到了弘农。
潼关在手,而洛阳城内又有七千东畿兵,自己又可以随时调遣河阳、河中兵马南下驰援,自然没有必要那么忍气吞声了。
想到这里,李漼咳嗽道:“可是朕听闻,神策军在册兵卒不过三万余人。”
他没有一口气把北司底裤扒开,还是留给了他们些脸面。
“陛下……”
亓元实想说什么,李漼却道:“不如这样,将神策军调往城外军营操练,同时调东畿兵马备操如何?”
“调至一处,便知道神策军到底有多少兵马了。”
“这……”齐元简和亓元实等人眉头微皱,心中不免恼怒。
李漼眼见火候到了,又话锋转向道:“朕知道汝等亦是被麾下所迷惑,这军饷便按照三万五千兵额发放,汝等回去好好查查,到底有多少害群之马欺瞒你们。”
李漼的话,让亓元实和齐元简只能压下脾气,而李漼也接着看向于琮道:“三万五千神策军,按照以往规矩,需要发出多少军饷,耗费多少钱粮?”
“回陛下。”于琮眼见皇帝如此强硬的拒绝了北司请求,心头高兴之余,本分回答道:
“军饷约一百七十万,维持日常所需,每岁需二十五万贯的绢帛粮秣。”
听到于琮报出来的数额,李漼不免舒心起来。
这不超过二百万的神策军军饷,加上供给其余诸镇的军饷,以及百官所需俸禄,朝廷今年竟然还能结余数十近百万贯。
结余……
多么陌生的两个字,李漼都快不认识这两个字了。
这般看来,撤出长安也并非全是坏事,至少朝廷不需要再承担京西北诸镇和神策军那高昂的军饷,更是免了许多欠饷。
如今的朝廷,无债一身轻,李漼也突然觉得局势似乎没有那么糟糕。
想到这里,他目光看向于琮:“蠲免河淮两道受灾百姓赋税,拨粮二十万石赈灾。”
“二十万石……”
于琮面露难色,要知道河淮两道受灾的百姓,少则五十万,多则百万。
区区二十万石粮食,哪怕每个百姓每天只喝半斤稀粥,这二十万石粮食也最多维持三个月。
“陛下,二十万石是否太少了?”
“臣以为,应当拨六十万石粮食,如此便能让数十万受灾百姓等到来年夏收。”
“以臣之策,此数十万百姓便不会盲目从贼,且能复耕数百万亩耕地,来年夏收前后,向朝廷交出上百万石粮食。”
于琮主管户部和度支,他自然清楚这数十万百姓对于大片耕地抛荒的河淮两道来说,是多么宝贵的资源。
李漼虽然不舍钱粮,但听到于琮这么说,他也只能颔首:“此事交由户部与度支操办。”
“此外,东畿与陕虢兵马还是太少,山南东道也需要备足兵马,防范叛军。”
“传令,以同平章事,宣武、忠武等镇节度使刘瞻为诸道讨击使,节制山南东道、陕虢道、河南道及都畿道、河东道等镇兵马。”
“着其率军镇压光州民变,放还忠武兵马回乡,另调忠武、宣武等处兵马前往山南东道、潼关戍边,另募兵马。”
李漼这般说着,于琮闻言却作揖道:“陛下,忠武军返回本镇,理应犒赏。”
“臣以为,可犒赏钱帛十万各十万。”
“此外,陛下想要招募兵马防备叛军,自然应该。”
“不过朝廷钱粮不足,眼下秋收所获几何,还未能录入粮册。”
“况且诸道阳奉阴违已久,起运数量恐怕与约定所说不一。”
“臣以为,招募兵马操训之事,理应等到正旦过后,再行议论。”
于琮对钱粮还是很敏感的,而他也知道朝廷几次战败,威信扫地,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贼寇冒头。
这些贼寇冒头过后,诸镇也不急于围剿,这就说明了诸镇态度。
七百万贯虽然已经是于琮低估后的数额,但这个数额能否收上来,还得看天下忠心朝廷之人还有多少。
忠言逆耳,于琮的这番话不太好听,可事实摆在这里,李漼就算不想听,也不能不听。
原本好不容易因为压制北司而高兴他,此刻又因为于琮的“打压”而压抑起来。
“既是如此,那便暂且搁置新军招募。”
李漼憋屈说着,同时又开口道:“以诸道讨击使康承训,节制江南西道、江南东道,速速讨平湖南及福建等处贼寇!”
“陛下英明……”
于琮眼见皇帝脸色不好,也适时拍了拍皇帝马屁,但这显然没什么用。
李漼沉默下来,站在他身旁的田允立马理解了他的心思,因此唱声道:“退朝……”
“臣等告退……”
于琮等人脸色不一的退出了贞观殿,而李漼也看向了田允。
田允见状,当即从袖中取出一个木盒,递给李漼同时,又唱声向外道:“召乐师、伶人入殿。”
李漼接过木盒,将其打开后,内里放置一颗丹药。
他不假思索的将丹药服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数百乐师伶人便走入贞观殿内。
靡靡之音奏响,藕臂白肉展露……
两刻钟不到,李漼的呼吸渐渐粗重,目光在伶人身上不断打转,下腹渐渐有了反应。
田允见他如此,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不多时,贞观殿内便传来了不少娇柔之声,而此时的洛阳城外,身形单薄的百姓却踊跃城门一处。
“中男以上,五旬以下,要懂得照顾牲畜,租子五成,要做的就留下来,不做的就走,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洛阳长夏门外,数以千计的百姓拖家带口,齐聚此处。
他们身形单薄,骨瘦如柴,看上去脑袋极大。
数百权贵的家仆在此招募佃户,并开出了极为苛刻的五成租子。
不仅如此,他们还在私下商量好了,尽皆五成租子,有违者,必然遭诸家声讨。
他们一边用极低的粮价来兼并受灾百姓的土地,一边用尽手段,让失去土地的百姓成为自家佃户,世世代代为自家耕种土地。
这种情况尤其残忍,但对于此时遭受饥荒的百姓来说,能做佃户,已经是这乱世之下最好的谋生了。
“家中买了多少田地了……”
长夏城楼前,已经七十岁的张议潮,眼神黯淡的望着城外这一切,忍不住开口询问。
站在他身后的,是已经病故张议潭次子的张淮澄。
张淮铨跟随张淮鼎率领神武军北上,如今的张议潮无事一身轻,但跟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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