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河间王在陕县 (第2/3页)
系到最近天下的形势变化,司马颙的耐心也有些快要耗尽了。
阎鼎能感受到河间王的焦虑,但他还是如实解释道:“殿下,皇甫重毕竟也从军十数载了,平过齐万年,算是一名宿将。我军起土山,他便设连弩,我军欲土攻,他便挖地窟,权变百端,我军根本不得近城,加上他不缺粮食,又颇得人心,短时间内,恐怕确实无法破城。”
果然,司马颙不甘心地问道:“若不计伤亡地强攻呢?有几成把握?”
阎鼎耐心回复道:“以上邽地势之险峻,最多只有一成。殿下,须知诸葛亮五次北伐,姜维九出陇右,都没有拿下过上邽,这并非人力所能强求啊!”
司马颙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听到这个答案,他还是难免失望地摇头,感慨道:“乱世思贤士啊!若李世容还在,何至于此!”
而从这句感慨中,阎鼎敏锐地察觉到了些许不对。眼下的关中,到处都在传洛阳大捷的喜讯,说这一战打出了征西军司的威风。可为什么,身为胜利者的司马颙却脸色欠佳呢?仅仅是因为西线的战事不顺吗?这不应该啊?
阎鼎是个聪明人,在这种时刻,他立刻意识到,可能是东线出了什么意外,让河间王感到棘手。而能让河间王感到棘手的问题,自然也事关到关西士人的命运,这自然也包括自己。既然关系到自己,他便不能置身事外,要问个究竟了。若能借此表现一二,说不得,还能以此为晋身之基,更上一步。
基于此想,阎鼎稍作思量,很快便有了主意:与其单刀直入地询问,不如先设法旁敲侧击。
故而他做正色状,劝谏河间王道:“殿下何出此言呢?如今天下诸王中,是您独占鳌头,全天下的士人都仰瞻于您,无不愿投身报效。若您在此时消沉,晋室社稷将托于谁手呢?”
这表面是劝谏河间王振奋精神,实际上却是暗中恭维,打消河间王的戒备之心。果然,司马颙听闻此语,看阎鼎的眼神便柔和了些,笑说道:“台臣说得未免有些夸张了。”
“当然不是夸张。”阎鼎见计策奏效,又见屋内的墙壁上挂有九州地图,当即决定加一把火,起身说道:“我欲言天下形势,还望殿下允许!”
这也是这段时日司马颙正在思考的,他颔首说道:“好,你说说看。”
阎鼎当即走到地图前,为河间王分析道:“殿下,当今天下的局势,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那便是龙虎相争,群狼环伺。”
“这是何解?”
“‘龙’指的当然是成都王,他身份高贵,是天子血亲。而殿下是“虎”,因为在宗室之中,您才能最为卓绝。而放眼天下,成都王占据河北,您占据关中,恰巧都是可成大业的帝王之基。如今天子与朝堂形同虚设,只要两方中有一方消灭了另一方,天下便再无人可以抗衡,这就叫龙虎相争。”
“那什么是群狼环伺?”
“那自然指的是并州的东瀛公、青州的豫章王、徐州的东平王、幽州的王浚、荆州的刘弘、凉州的张轨、淮南的刘准这些人。他们眼下没有争天下的大义与能力,但实力却足以割据自保一方。他们若想继续发展壮大,就不欲看到您与成都王分出胜负,而是争得越久越好。”
“因此,一旦哪一方势弱,他们就会帮哪一方,趁乱从强大的一方身上咬下几块肉来,逐渐发展壮大,直至他们自己也有能力争夺天下为止。”
这个比喻确实很形象,司马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道:“那照台臣所言,我该如何作为?”
阎鼎笑道:“殿下不是已走出了决胜的一步吗!胜负已分了!”
司马颙奇道:“这又是何解?”
阎鼎颔首道:“殿下打赢了洛阳之役,击败了闻名于世的刘羡。而成都王之前却惨败于刘羡之手,孰强孰弱,不是一眼分明么?所以我此前才说,天下局势,殿下已经是独占鳌头。接下来,殿下只须先招降翦除这些群狼,按部就班地扩张势力,同时内清政理,上下同心,要彻底消灭成都王,成就帝业,又有什么难的呢?”
关于这些话,阎鼎倒没有夸张,这是目前关中大部分人的看法。在洛阳之役以前,刘羡与司马乂的组合可以说是百战百胜,无论遇到了什么样的对手,都呈现出一副摧枯拉朽、无往而不利的姿态。即使朝廷的权威有所减弱,可两人的声望却是有增无减。故而很长一段时间内,关中人并不相信河间王能取胜。
而年关以后,河间王的胜利已成事实。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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