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我大唐雄兵将踏平寰宇,众将士可敢为朕一战 (第1/3页)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一声凄厉的狂啸突然在贡院外炸开,方行舟双目赤红,头发散乱,状若疯癫般朝着张贴明经科榜单的高墙冲去。
他双手挥舞着,像是要将榜单撕碎,嘴里还不停嘶吼。
“定是作弊!定是他们作弊!我要上告陛下,高阳县子身为春闱副主考,纵容弟子舞弊,此等不公,天理难容!”
看守榜单的禁军早有防备,见他冲撞过来,当即上前两步,一左一右将他死死按住。
方行舟被按在地上,却仍不甘心,挣扎着抬起头,声音嘶哑地大喊。
“你们放开我!温禾作弊!他的弟子能中榜,全是靠他走了门路!这科举不公!不公啊!”
他的嘶吼声尖锐刺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原本围着看榜的士子们纷纷后退,让出一片空地,看向温禾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有疑惑,有揣测,也有看热闹的幸灾乐祸。
毕竟温禾是春闱副主考,他的三个弟子同时高中,还拿下了明经科榜魁和明算科前三,这般巧合,难免让人多想。
就在这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
只见马周身着青色官袍,带着一群同样穿着青绿色圆领袍的礼部官员从贡院里走出来,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骚动。
马周皱着眉头,目光扫过被按在地上的方行舟,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厉声喝道。
“大胆狂徒!皇城贡院之外,竟敢如此喧哗,还敢污蔑副主考与科举公正,你可知罪!”
方行舟见马周出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禁军按得更紧。他面容狰狞,死死盯着温禾,对着马周嘶吼。
“员外郎!您可一定要为学生做主啊!高阳县子身为副主考,他的三个弟子却同时高中,这其中定有猫腻!他定然是利用职权,篡改了考卷,才让他的弟子得中!此等舞弊行径,若是不严惩,日后谁还信我大唐科举!”
周围的议论声顿时大了起来。几个站在人群外围的官员也停下了脚步,低声交谈着。
“没想到温禾的三个学生竟然都中了,还都是靠前的名次,这确实有些蹊跷。”
一个穿着紫色官袍的官员捻着胡须,语气里带着几分怀疑。
旁边另一个官员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可是太子名义上的老师,陛下又宠信他,真要想为弟子走门路,也不是不可能,何况他平日里教太子的都是些算学、匠造之类的杂学,如今他弟子明经科都能拿榜魁,说没猫腻,谁信?”
“是啊,”
又一个士族出身的官员接话,眼神里闪过一丝寒光。
“若是真能查出他舞弊,这可是天大的案子,足够让他彻底翻不了身,之前清河崔氏被他扳倒,咱们士族子弟早就对他不满,若是能借此事除掉他,也算是为士族除了个隐患。”
几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算计。
“诸位莫不是想借此事,重蹈清河崔氏的覆辙?”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的青年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
几人猛地转头,只见一个穿着青绿色圆领袍的青年正站在不远处,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面容俊朗,眼神锐利,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那青年走上前,目光扫过几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何况这位高阳县子,自科举开始后,便几乎待在城外的宅子里,连长安都没怎么进,更别说接触考卷了,此次春闱,所有考卷都糊了名姓,由专人誊抄后才送到阅卷官手中,明经科的考卷更是陛下亲自过目,亲手选定的榜魁,诸位方才那般说辞,莫不是觉得陛下不公,觉得我大唐的科举制度,是可以随意舞弊的?”
这话一出,那几个士族官员顿时脸色煞白。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私下的议论竟被人听了去,更没想到这青年敢如此直接地戳破他们的心思,还把陛下搬了出来。
“怎……怎会!”
一个官员连忙干笑两声,摆着手说道。
“我等方才只是随口胡言,不过是看外面热闹,随口议论了两句,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另一个官员也连忙附和。
“是啊是啊,我等也是一时糊涂,随口说了两句,绝没有质疑陛下和科举公正的意思,你莫要误会,更别把这话传出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虽不知道这青年的身份,但若是方才的话传了出去,被陛下知道,他们就算不被罢官,也得被训斥一顿,日后再想升迁,更是难上加难。
那青年看着他们慌乱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却没再追问,只是转身朝着贡院门口走去。
这边,马周早已听得怒火中烧。
他看着地上仍在挣扎的方行舟,厉声说道:“你可知春闱制度何等严谨?糊名誊抄,陛下亲阅,岂是你说舞弊就能舞弊的?温县子自科举开考后,便未曾踏足礼部和贡院半步,如何舞弊?你叫何名姓?”
“学、学生方行舟。”
被禁军按在地上的方行舟声音发颤,指尖死死抠着地面,哪里还有半分之前在贡院外挑衅时的倨傲。
马周闻言,目光从方行舟身上移开,抬眸看向墙上张贴的明经科榜单,手指顺着密密麻麻的名字缓缓划过,最终停在了第二十二名的位置。
这个名次不算出色,堪堪压着录取线,只差三名便是落榜,却也实打实算中举,若能安分些,日后总能谋个小官。
“明经科第二十二名,虽在末等,却也算是得偿所愿。”
马周的声音冷了下来,眼神里满是失望。
“可你放着正经功名不顾,偏要在此大庭广众之下污蔑朝廷勋贵、质疑春闱公正,本官身为考功员外郎,掌官员考核任免之责,定要将此事奏明陛下,参你一本!”
这话一出,方行舟的脸瞬间失去血色。他当然知道马周的身份。
考功员外郎虽只是从六品上,却掌管着官员的考课、迁调建议,日后新科士子分配官职,马周的意见至关重要。
若是被马周记恨,别说好差事,能不能顺利入职都成问题。
站在马周身后的阅卷官们,看向方行舟的眼神更是充满敌意。
他们都是此次春闱的阅卷官,从糊名誊抄到评定名次,每一步都严谨万分,方行舟这番舞弊说辞,不仅是污蔑温禾,更是在暗示他们失职,打他们所有人的脸。
“员外郎!学生错了!学生一时糊涂,才口出狂言!求您饶了学生这一次!”
方行舟彻底慌了,挣扎着想要起身求饶,却被禁军按得动弹不得,只能瘫在地上哭喊。
“求高阳县子也开恩,学生再也不敢了!”
“你现在知道错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温禾缓步走到方行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轻蔑。
“方行舟,你怕是忘了,咱们之前在贡院外还有个赌约?”
他朝着一旁的禁军递了个眼色,禁军会意,缓缓松开了按住方行舟的手。
方行舟踉跄着坐起身,抬头望着温禾,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他怎么会忘了那个赌约?
当日他笃定温禾的弟子成不了气候,才放言“若孟周、赵磊进明算科前三,吴生能在明经科上榜,便叫吴生‘阿耶’”。
可如今,温禾的三个弟子不仅全中,还拿了明经榜魁和明算科次等、第三,这赌约,他根本赖不掉。马周忽然皱起眉头,沉吟片刻后猛地想起了什么,语气愈发严厉。
“原来你就是那日在贡院外,对高阳县子口出不逊、还敢立下荒唐赌约之人!”
他上下打量着方行舟,眼神里的不屑更甚。
“看你这心性,输不起便撒泼污蔑,即便日后入了仕途,也定然是个心胸狭隘、害民误事的官吏!本官在考功司记你一笔,日后吏部选官,定会参考今日之事!”
周围的阅卷官们纷纷附和,声音里满是认同。
“马员外郎说得极是!此子品性低劣,绝非良吏之选!”
“科举本是公平取士,他自己才疏学浅,却怪他人舞弊,实在可笑!”
“今日若不严惩,日后怕是会有更多人效仿,坏了我大唐科举的规矩!”
方行舟听得浑身冰凉,知道自己若是不兑现赌约,今日不仅丢尽脸面,还会彻底断送官场前路。
他膝行着想要靠近温禾,伸手想去拽温禾的衣摆,却被温禾轻轻一脚踢开。
“你父亲是礼部员外郎,也救不了你。”
温禾的声音没有半分波澜。
“当日是你自己立下的赌约,如今输了,便想耍赖?”
“阿耶”二字,在唐时是对父亲的尊称,方行舟当日立下这般赌约,本是想羞辱温禾的弟子,如今却成了扎向自己的利刃。
他望着站在温禾身后的吴生,吴生虽面带局促,却也挺直了腰板,再不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寒门士子。
方行舟咬着牙,不甘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最终还是咬着牙跪直了身子,朝着吴生的方向“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每磕一下,便哽咽着喊一声。
“阿耶……”
三声喊完,方行舟的额头已经磕出了红印。
他再也没脸待下去,爬起来踉跄着挤出人群,连头都不敢回,很快便消失在街道尽头,只留下一地狼狈。
吴生和孟周、赵磊三人站在原地,久久没能回神。
他们看着方行舟远去的方向,又转头看向温禾的背影,眼眶瞬间红了。
先生不仅为他们洗刷了污蔑,还帮他们讨回了尊严,用最直接的方式,向所有人证明了他们的成绩绝非侥幸。
“先生这算不算仗势欺人啊?”
李泰忽然凑到温柔身边,挑了挑眉,笑着打趣道。
“不算!当然不算!”
温柔立刻瞪了李泰一眼,小脸上满是不高兴。
“阿兄才不是那种人!定是这个方行舟之前欺负阿兄,阿兄才教训他的!”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突然响起,李恪抬手就给了李泰后脑勺一下。
李泰疼得龇牙咧嘴,捂着脑袋回头瞪向李恪。
“三郎!你怎么又打我!”
李恪没理会他的抱怨,而是对着温柔耐心解释道。
“方才马员外郎说了,此人之前就对先生不敬,还立下荒唐赌约,如今输了又想污蔑舞弊,品性本就不端,先生只是让他兑现赌约,算不上仗势欺人,反倒是帮三位师弟正了名。”
“我就知道阿兄不是坏人!”
温柔立刻露出笑容,转头看向李泰,叉着腰威胁道。
“青雀,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去跟阿兄告状,说你说他仗势欺人!”
李泰连忙摆手求饶。
“别啊小柔!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再说三郎也打我了,你要是不告状,我也不跟先生说,你之前偷偷跟三郎去东市的事”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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