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2/3页)
此时悄悄留了这么个人物,是何用意?
不明内情的众人各有猜疑,大殿的气氛更微妙。
赵庆瑨意识到落于下风,解释道:“父皇,此人乃李魏荣养女,据儿臣查悉,她此前曾助李魏荣办案。儿臣认为,李魏荣固然死不足惜,但留下的冤假错案,有一些仍未明朗,若此人知晓内情,她对父皇对朝廷而言,也许值得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方才还一头雾水的众人霎时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一番。
竟是这个妖女!
有朝臣当即愤慨道:“皇上,臣以为不妥。此人认贼作父,为虎作伥,她若能折罪,那昔日锦衣卫刀下的冤魂何曾有过逃生之机?”
他一开口,台下就有数人随声应和,下跪陈情,让荣和帝严惩余孽,以正法纪。
赵庆瑨自觉在口舌之争中向来没有优势,可身旁的谢君乘还低着头不敢吭声,看来是被这场面吓住了,半个字指望不上。赵庆瑨在挣扎无用的须臾中开始思索,难不成羽林军里真有司礼监的内应,暗中泄露了消息?
可如今思考这问题也无济于事,人的确由他带回来,如今还讨不着好处,若风向无法挽回,来日言官的唾沫星子就能将他淹了!早知如此,当日在永州就应该绝此后患!
“传。”
荣和帝略过铺了一地的各色朝服,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刘昆点了点头,荣和帝便冷冷地扔了一个字出来。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两侧的人自觉退让。
江澜着一身素衣由侍卫押着缓步走入,微垂眼眸,穿过人群时像与尘世隔开的鬼魅,层层叠叠要将她撕碎的目光仿佛只是她眼中的脚下泥。
诸多惊诧和怨愤在见到她那一刻都情不自禁地瞳孔微缩,神情耐人寻味。
江澜站到谢君乘身旁,素白的衣衫好像携着冷风,而此时的谢君乘仍未收回他满眼的垂涎。
“民女江澜叩见皇上。”江澜下跪行礼。
刘昆不漏痕迹地打量一番,心里一阵凉意。这女子若不是蓄谋已久要反杀李魏荣,保不齐后来死在乱刀下的就是他刘昆。
李魏荣出逃前的深夜,时隔近两个月,刘昆至今历历在目。府邸上下这么多守卫,江澜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刘昆见到她那一刻,即使未曾谋面,却有强烈的直觉。
江澜用刀尖抵在刘昆的义子刘毅喉间,拿李魏荣的命和他做交易。她在言辞拉锯间说的是自己的命,稍有不慎就会被撕成碎片,竟冷静得像在闲谈。
刀尖轻轻划出一条血痕。刘昆彼时十指交叉握着,姿态从容不迫,心跳剧烈如鼓声。他和李魏荣分庭抗礼已久,李魏荣不敢光天化日地杀了他。但如今同为人人喊打的落水狗,还要相互残杀,事态就远不在自己的预料中。
“公公可别出尔反尔,我若见不到励安侯也来了,凭锦衣卫的本事一旦四散,天罗地网都很难拿得住。我义父可天天念着公公的关照,一群亡命徒疯起来要回头算账,公公连想都不敢想。”
刘昆从森冷的记忆中回神,清了清嗓子,替荣和帝发话:“你就是李魏荣的养女?”
“回公公的话,正是。”
赵庆瑨意识到事态不利,干脆把心一横将功劳让出几分,说:“父皇,儿臣追查锦衣卫行踪时,她曾设法留下行踪痕迹,儿臣和励安侯才得以尽快找到乱臣贼子,平息此案。儿臣有感于她的知错认罪之心,是以决定交由父皇裁决,请父皇明察。”
旁边一直没正经的励安侯终于反应过来的模样,说:“是是,皇上,她认罪态度诚恳,被打成重伤也没有反抗,可见她并非乱臣贼子一党,实乃受人胁迫。若非康王殿下仁厚,思虑周全,只怕她也成为亡魂了。”
江澜一直低头,荣和帝隔得远看不清楚,刘昆俯首低声道:“皇上,此女的确是伤病初愈的模样,小侯爷所言不假。”
荣和帝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只因为谢君乘养在宫里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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